第二百七十九章 意外有效性

克拉夫特没有详谈关于梦的事,库普也不想问。

三人回到餐桌旁,聊起近几天里诊所状况,了解一些或许应该知道的事,商量明天找人来给修门,以及接受戴维倾倒的苦水。

这位医师快被逼疯了,诊所正在朝没想过的方向脱缰狂奔,从一个纯粹的内科诊所,变成了大半个新城区的结核诊疗中心。

在穿刺操作暂未被归入临床基本操作技能的当下,颇有种被外科鸠占鹊巢的感觉。

还有整套全新的诊疗流程砸在头上,他已经有点记不清自己以前是怎么看病的了。

民间以及相当一部分医师的习惯中,相当推崇“一眼定论”的诊疗模式,认为在得到信息越少的情况下、越快地做出诊治决定,就越能体现出医师的水平高超。

这种观点在目前的内科群体里流行程度尤其高。病人来了扫一眼,最好斜着眼扫,以示司空见惯、无需多言,再询问些浅表症状,就可以直接快进到开药。

发热的退热,咳嗽的镇咳,大部分回去过段时间都会好,更增长了医生信心。

有些病人会恶化,于是复诊调整药物再试,这也是没法预料的事,更没啥好解释的。毕竟整个医学界水平就这样,医患心里都有数。

剩下的,尤为顽固的一簇,随时间推移,多会表现出某些公认不可治愈恶疾的典型征象,如梅毒、结核一类,这时就能“十分遗憾”了。

这样一套下来,基本可以归为三类——大部分好了,说明医生的治疗方案正确;小部分没好的,但调整方案后好了,属于难以避免的疑难病例;还有没法治的绝症、极少数死得莫名其妙的,显然归天父管不归医生管。

高效、优雅、三不沾。不沾病人,不沾病情,不沾责任。

自从克拉夫特主事,那都是过去时了。现在上至戴维、下至学徒,通通都被赶去写病历,并被要求从中归纳出支持诊断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