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比之前的虫群更加凶猛,个头更大,长着锋利的口器和坚硬的甲壳,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外表像甲虫的几丁质外翼,闪烁着诡异的光泽,振翅的声音也更加刺耳,如同雷鸣,震动着达克乌斯的耳膜,粪坑里的绿头苍蝇与之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嗡嗡声如同一首古老的咒语,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在啃食天地之间的边界,让达克乌斯难以分辨真实与虚幻。嗡嗡声在耳边萦绕,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就像在进行一场疯狂的交响乐。
他能感觉到嗡嗡声所附加的侵蚀力,这是一种深入灵魂的力量,让他心神不宁,仿佛每一只苍蝇都在耳边低语,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和恐惧。
嗡嗡声如同利刃,割裂着理智的屏障,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抓狂,咬牙切齿地想要摆脱这无休止的折磨。空气中再次弥漫着腐烂的气味,混合着苍蝇的振翅声,令他几乎窒息,令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有那么一瞬间,苍蝇似乎突破了灵魂淬火的屏障,钻进了他的头皮,吸食他的血液,在他的头发上产卵,滴落下一根根头发,他感到无数的爬行和刺痛,就像苍蝇开始在他的皮肤下蠕动。
嗡嗡声不再像之前那么刺耳,而是陪伴他多年的音乐,那是慈父花园里生长的声音,是神圣腐化的旋律。
嗡嗡声再次变化,听起来很像耳语。
嗡嗡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柔和,这本就极端对立的状态不应该出现的,但就是出现了,那种感觉超越了他的感知能力。
嗡嗡声很急促,似乎在命令他,拉着他,让他无法辨别方向,沉迷其中。
嗡嗡声让他置身于幻境中,地形起伏不定,海拔不断升高,一条河流在他的左边流淌,河水呈棕灰色,冰冷无比,柔软的腐烂物体在水中翻滚。
黑色泡沫在岩石周围汩汩作响,留下一层黏液。河流两岸的森林颤抖不已,悬垂的真菌悬挂在没有叶子的树上。巨大的霉菌群落覆盖着树枝,比树干还粗,大量的霉菌将树枝拖到地面。壤土很厚,好似一张腐烂的地毯,昆虫在壤土上面肆意觅食。
“向吾献出死亡。”
一个信念形成了。
他将为纳垢服务,这是他存活的价值,他不能违背瘟疫之父的意愿。他需要响应纳垢的召唤,这将是他最重要的职责。
他在行走着,每走一步他的铠甲都会发出被霉菌淹没的叮当声,几块带刺的板甲随着连接处的挤压裂开了,但铠甲的损坏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内部。体内的气体使他的腹部膨胀,从内部挤压了铠甲,就像肥美的蛆虫从卵囊中钻出来一样。
在他的意识中,他的花园从南部的艾希瑞尔到北部的奥比恩岛,从奥苏安到埃尔辛·阿尔文,他的花园带来了令人垂涎的收成。他的领地太大了,大到甚至无法用一个词来概括。
巨大的膨胀湖、苍蝇种植园、用灌溉沟渠缝制的肉体补丁,沟渠里充满了枯萎的蒸汽,无数的苍蝇在产卵。目之所及之处,曾经是精灵、人类并患有淋巴瘤的生物正用耙子和锄头耕地,或用长勾涉入池塘,将漂浮在其中的肿胀尸体翻过来,让尸体逐渐成熟。
他又走了一步,但代价是数以百计的死亡,尸体被拖到苗圃里,给土壤补充营养。他发出一声简单的快乐叹息,蹲在泥沼里。
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女人和孩子的遗骸密集地排列在地上,这里几乎可以找到所有种族的尸体。一阵恶臭的微风在死者中间呻吟,使他们哼唱和摇摆,就像盛开的茂密树叶一样。
站起身来的他拔出匕首,锯掉了一只手,那只手正开始液化,脱离手腕。一滴油般的黑色液体从伤口处滴了下来,他舔了舔液体,欣喜地闭上了眼睛。
随后,他来到准备好的餐桌前,将匕首调成刀尖朝下,把刀刃插进面前桌上尸体的烂胸膛,尸体就像铺在干面包上的软灰色奶酪,没有任何阻力,就像切骨髓冻一样。当他从脖子切到尾椎时,肉被分成一大团蛆虫,内脏和体液从伤口滴落。
气味是纯粹的美味,使他的肚子咕咕作响,腐烂是美食,松动的脂肪,软化的纤维,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味。他舔着刀刃上的汁液,嘴巴张开,容纳下整个拳头。各种味道和气味让他的身体产生震颤,他陶醉地闭上了眼睛,新生命的力量,让他舌尖感到刺痛,然后像一股暖流一样扩散到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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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宴,我的孩子们!”
随着达克乌斯的呼喊,随着烂肉的嘎吱声和骨头的碎裂声,聚集他身边的使徒们饥肠辘辘地吃着。他看着使徒们,双手满意地放在肿胀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