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来到学院区距离长者居所不远的地方,他遥看着笼罩在迷雾中的瑞克桥,认为精灵的提议是正确的,他不应通过瑞克桥返回南城区,这意味着他要通过收费处,对他来说这太过危险。而且南城区有太多的官员和贵族,还有更多的士兵,这行不通。从北城区的大街,从学院区去往鱼市,这意味更多的周旋,但同样出错的机会也更多,不过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继续奔跑的菲利克斯在两条街道的交叉处停了下来,在他不远的地方,一位老妪正顿在廉价寓所前擦拭着门廊,而另一个方向,一些要去码头上班的工人走出了寓所。当老妪注意到他的存在时,他向老妪点了点头,他意识到天已经快亮了,如果……随后他又用骨头棒子敲击着石墙,随后快速穿过街道。
菲利克斯现在有些愤怒,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操控的木偶演员,但随着愤怒逐渐消失后,取而代之的痛苦和懊悔,他那该死的好奇心害了他。正当他一边奔跑一边思索的时候,他的直觉敏锐的感知到了什么,他脖子后面的汗毛竖了起来,皮肤也在不自然的蠕动着,他知道有人在监视他,而且监视他的人还是那群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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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慢了脚步后,菲利克斯转过头向后观察,他作为盗贼的时间太长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直觉有什么也不是那么的有用,不然他刚才也不会被抓了,但此刻的他能感觉到他的身后肯定有什么东西。他左右张望着,扫视着街道,除了那些干着上工的工人,没有其他特殊的存在。他再次竖起耳朵,聆听着追捕者的声音,他等待着,脑海中默数着,全神贯注的聆听着,试着找出任何不合时宜的声音,但什么也没有,只有追捕者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声。
菲利克斯知道如果再拖延下去,天就快亮了,他不能白天待在北城区或是东城区,他需要赶快离开。他向着码头区跑去,他一边跑一边规划着接下来的路线,他的脑海中想象着街道的样子,街道的出入口,一些被他忽视的地方。如果角色互换的话,可能会出现在的地方。他所在的街道有四处可以躲藏的地方,但只有其中一个会发出作用,其他的都只是假象,因为根本就没有逃跑的可能,而其中的那一个非常的好,可以很好的隐藏而不被发现,同时也有更多的逃生路线。
帝国没有狡兔三窟这个成语,但菲利克斯有自己的哲学,他总是认为猎人比猎物的胜算要大,因为猎物一直处于危险的边缘,他知道他自己正陷入了一场危机,他就像一个猎物一样等待着猎人的出现,而猎人后面还有一个追捕猎捕猎人的猎人,一种生物链上更高的存在,但就像狡兔三窟这个成语一样,帝国也没有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菲利克斯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推断和哲学而感到兴奋,他忧心忡忡地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向猎人可能会出现的位置,但什么都没有,隐藏的地方都是空的,他自嘲的笑了笑,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傻瓜,那个存在能在他不惊动他的情况出现在他的卧室中,用他的经验来推断过于愚蠢和可笑了。或许那个存在已经出现了,不知不觉的在他的前面绕了一圈,或是站在他的背后,而他则一直没有意识到。
那个存在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甚至就站在菲利克斯的肩膀上,或者是以其他的方式出现?比如鸟?或者是蝙蝠?这种打破他认知的处境让他感到非常的困扰,他不再思考,而是选择离开,他再次逃跑,他的心脏跳动的比之前还要厉害,肾上腺素在他的体内流动,他突然感觉自己又回到神秘大陆,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菲利克斯在拐角处撞上一位码头工人,他能闻到工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鳗鱼臭味,工人被他撞倒了,而他也摔了一跤,但他又很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工人的谩骂声中跑起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追逐的声音回荡在菲利克斯的耳中,急促的呼吸声不断的回响着,他的眼前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偶尔他能感觉到他看到了一丝折射,一片阴影中的涟漪,一缕奇怪的身影,他知道那位存在可能出现在了附近,在观察他,但他不敢冒险放慢脚步去观察,他怕他的行为会激怒对方。
菲利克斯侧过身子,穿过一条狭窄的窄巷,穿过两幢房屋的缝隙,进入到一个堆满了垃圾和杂物的花园,他爬过矮墙后进入了另一个充满杂草和垃圾的后院,后门正开着,他已经来不及思考了,他穿过厨房,穿过客厅,客厅中是一个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满头油腻的中年人。
“谁让你进来的?”还在伸着懒腰的中年人呆滞的看着出现在他客厅的菲利克斯,随后反应过来愤怒的质问道。
“让开!”
正在奔跑的菲利克斯没有停下,直接抡起骨头棒子砸向了中年人的脑袋,随后一把推开了中年人,他跨过中年人躺着的身体,推开了正门。他在开门转身的那一瞬间看到后方光线中闪烁着奇怪的涟漪,光线被弯曲了,似乎有什么在隐藏着什么明显存在的东西。他知道那位存在发现他了并跟了上来,他不敢停留,他更不敢马上把戒指交给那位存在,他把希望寄托在了那群精灵的身上,他要拖时间,拖到精灵发现那位存在后出现。
菲利克斯感觉情况非常的糟糕,从神秘大陆返回后,他的身体就一直疏于锻炼,现在长时间的奔跑和劳累使他的身体发生了背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腿有一种近乎灼烧的痛,他的膝盖如同被针扎了一样,每跑一步他的大腿都会发生剧痛,但他没有放弃,他一直检查着,跑过一个路口后,他又跑向了另一个路口。
现在菲利克斯已经不敢跑进小巷子里了,就在他一边快速思索一边跑着的时候,他的双腿突然不听使唤了,慌乱之中,他的左脚绊住了右脚,他摔倒在地上,跌倒在铺满鹅卵石的路面上。趴在地上的他仿佛能听到一股奇怪的笑声,声音近乎就贴在了他的耳边,他不敢去看,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又向前走了几步,但他再次被绊倒了,他的双腿就像被绑在了一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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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我感觉到了,虚弱术!”德鲁萨拉呵止了正要跳跃的吉利德,她已经能隐约到了那股德哈能量,而且她手中拿着的流星指南针也指向了她所感知到的方向。
“不着急,好戏刚刚开始。”听到德鲁萨拉的话语后,达克乌斯从三叉戟上跳了下来,他不知道黄铜戒指的新引力过于大了,还是那位的道行还是有点浅,总之那位终于出现了,他也隐约感到了那股命运之力,但他并没有马上进行追捕。他抬头看向逐渐发亮的天空,又看向很远处房顶上的另一队,他在等,他在等他堂姐的戒指出现在那位身上的那一刻。
菲利克斯的意志在支撑着他,他又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不再去拿落在远处的骨头棒子。向前走了几步后,这次他没有摔倒,他没有回头看,他就这样一直向前走着,绝望中的他不停的祈祷着,他祈祷着精灵马上出现在身前,他第一次感觉到给他留下深刻心理阴影的精灵居然这么……他也形容不出来。
菲利克斯的意识在不断的散发着,他就像被操控了一样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走着走着他突然回过神,他意识到他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一个窄巷中,他绝望地意识到自己跑进了一条死胡同中,他明明不应该跑进这种死胡同中的,而是应该走在街道上,被人们所看到。
“这就是我要死的地方了吗?就在这条散发恶臭的巷子里?为了那该死的好奇心,为了一枚愚蠢的破戒指。”菲利克斯靠在了墙壁上,他知道他没戏了,他的演出落幕了,身体瘫软的他不断地呢喃着。
菲利克斯感觉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他似乎来过,而且还不止一次,是的,在他小的时候,他感觉有些讽刺。童年贫民窟生活距离他非常的遥远,遥远到在他成年后从事盗窃和欺骗后所带来的生活质量存在着明显的差距,奢侈的衣服,美味的晚餐,漂亮的女人,但现在他又回到了充满污秽和恶臭的巷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