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澹,微风习习。阑
坐落在焦石镇边缘的帝国军联合营地,同往常一样静悄悄的。它那些错落有致的白色军帐,在午后的日光照射下,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辉。
一队胳膊上缠着黑底金苍鹰纹“军事督察员”袖箍的霜枫岭文工,雄赳赳气昂昂地从焦石镇军营门前大踏步走了过去。
芬恩下士蹲在军营门口啃着面包,听到身旁几个陌生的中央军士官,压低了声音一阵议论纷纷:
“嘿,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霜枫岭军事督察队又抓了三个人!格里高利中尉还在帐篷里睡觉呢,直接就从被窝里被拖了出去!”
“格里高利中尉?!”另一个中央军士官骇然道,“他怎么可能是通敌的奸细?维埃里你忘了吗,黑溪林的时候,格里高利中尉可是亲手砍了好几个兽人的脑袋的!”
“正常人谁会觉得格里高利中尉是奸细!”叫做“维埃里”的中央军士官嗤之以鼻,“可你得明白,如果尹戈尔大人手下的军事督察队抓了你,并不意味着你就是奸细,只是意味着你有嫌疑,需要‘隔离审查’!喏,第一营的费德里科上士,不就是在被抓走三天以后,终于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又毫发无损地放回来了?——换句话说,你要是心里没鬼,干嘛怕被军事督察队抓走?大不了吃两天牢饭,不就重获自由了嘛!”
“话是这么说哇,维埃里上士……”另一个中央军士官苦着脸道,“可万一那帮霜枫岭的军事督察队严刑拷打、逼着被抓走的人承认罪行怎么办?”阑
“尹戈尔公爵大人的手下应该不会这么卑劣下作……吧?”维埃里上士将信将疑地看了另一个中央军士官一眼。
芬恩下士听着这些闲聊士官的离奇揣测,略感无稽。
他将剩下的一角面包塞进嘴里,然后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没想到,那个名叫“维埃里”的中央军士官突然抻着脖子叫道:
“芬恩!是你没错吧,第二军团第六旅第三连的芬恩下士!”
芬恩眨了眨眼,回身看向对方,有点困惑地道:
“……呃,是我……请问我认识你吗?”阑
“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啊!”维埃里上士笑呵呵地站起身来,朝着芬恩敬了一个懒洋洋的军礼,“‘格兰特司令之死的见证者’、‘地狱幸存者’、‘在土木堡大难不死的男人’……芬恩下士,现在你在我们焦石镇可是个大名人啦!”
芬恩向后退了一步,有些警惕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有些过分热情的中央军士官:
“呃……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没有没有!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啦……”维埃里上士挠着头发呵呵笑道,“就是,兄弟们久仰‘大难不死的芬恩’的大名,特别想听你说说格兰特司令死时的状况,以及你到底怎么从那场灾难中幸存下来的故事罢了……”
芬恩下士叹了口气。
自打他在三月四日逃出土木堡,同样的故事,他已经给几位帝国高级贵族、负责审查他的霜枫岭军事督察队、以及各路好奇心八卦欲爆棚的友军官兵讲了不下三四十遍,实在是有些腻歪了。
他正苦恼于该想个什么理由将这些帝国士官搪塞过去跑路,却听到维埃里上士嘿嘿笑道:阑
“喂,芬恩下士,我听说,当时联邦兽人已经占领了土木堡,在里面大开杀戒,就连土木堡的城墙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没错吧?”
“呃……当时城堡里的兽人的确很多。”芬恩下士叹了口气,无奈答道。
“那就怪了……”维埃里上士玩味地盯住了芬恩,“……据说,你眼睁睁看着一个兽人杂种,用手弩射穿了我们敬爱的来恩·格兰特司令的头颅。可是啊,芬恩下士,你为什么没有上去为格兰特司令挡下这一箭呢?为什么偏偏是你,能从迟尺皆敌的土木堡中逃出生天呢?为什么你没有像个真正有荣誉感的帝国士兵一样,和格兰特司令死在一起呢?”
芬恩被这几个连珠炮般袭来的问题吓得怔住了。
维埃里上士身旁,原先还在笑嘻嘻看热闹的几个帝国士官,已经缓缓站了起来。他们死死盯着芬恩走上前来,将他隐隐包围起来。
“维埃里上士……”芬恩冷静了一下,沉声道,“……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了,那个射杀格兰特司令的邪恶兽人正要向我发射弩箭的时候,是艾略特·尹戈尔大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