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板,你住这儿啊!”
东巴港务局轮舶公司经理钟士贵不等石孝通反应过来,便挤进房间看了一眼正如临大敌的豹子和两个矿工,随即回头笑道:“怎么在房间里吃啊,石老板,昌宜我熟,楼下就有个饭店,今天我做东,我们一起下去吃。”
他是长航派出所长钟士奎的堂哥,他怎么跑昌宜来了,他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石孝通很想喊杨警官,但见对面房门是关着的,韩局长和杨警官很可能出去吃饭了,再想到姓钟的只带了一个人来,而自己这边有四个人,便定定心神不卑不亢地问:“钟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钟士贵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满是期待地问:“石老板,能不能给我个面子,我们单独聊聊?”
“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
“石老板,我是受人之托来做和事佬的。都在江上讨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人家有诚意,我受人之托带着诚意来的。”
韩局长说过,只要有人找上门,就要把人“留住”!
石孝通本就想拖延时间,权衡了一下示意豹子等人先出去,跟钟士贵一起来的中年男子,放下一个黑色塑料袋也转身走出房间。
“钟总,这是做什么?”
“我的一点小意思。”
“什么小意思?”
“顺便给你带了两条烟两瓶酒。”
“用不着这么客气,我不需要。”
“石老板,别这样,我先坐下聊聊。”
钟士贵把石孝通拉坐下来,掏出手机,眉飞色舞地说起东巴那边的各种小道消息,仿佛长航派出所长钟士奎跟他没任何关系似的。
“据说交通局都炸锅了,我们港务局的日子也不好过,幸亏我在昌宜出差,不然肯定要被叫过去开会,接到肯定要整顿。”
“是吗?”
“码头今天也是人心惶惶,我们公司的老吴打电话说长航公安局夜里刚去抓了十几个人,县公安局今天上午又去抓了六个。石老板,还是你神通广大,现在个个说你在首都有人,到底有没有这事?”
石孝通不置可否,只是笑笑。
钟士贵很清楚不拿出点诚意,眼前这位不会休战,敬上一根烟,把自己放在中间人的位置上轻叹道:“刚开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今天早接老吴的电话,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遭的难。”
“因为什么?”石孝通端起酒喝了一口,不动声色问。
“5月9号打你们的那些社会混混儿原来是船东协会找的,后台老板是宋小华。你们的船长期在东巴运煤,抢了他们协会成员的船运业务,跟他们形成了竞争,他们对你们心存不满,于是发生了后来那些事。”
“不管做什么生意都有竞争,再说他们也没几条船!”
“他们自个儿是没几条船,但他们可以找船啊。”钟士贵磕磕烟灰,话锋一转:“他们有眼不识泰山,现在知道怕了。他们也知道我们两个关系还不错,就请我来跟你赔礼道歉,请你高抬贵手给条活路。”
“赔礼道歉?”
“只要你不追究,不再去告,他们愿意补偿你一百万。129轮维修的费用和延港损失由他们全额承担。所有受伤兄弟的医药费、护理费和精神损失费也由他们出。”
钟士贵一连抽了几口烟,很认真很诚恳地补充道:“他们说了,不打不成交,今后可以交个朋友。以后你所有的船在东巴的业务保证畅通无阻,跟本地船享受同等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