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牢】，白君并不陌生，她手头上甚至有一份【天牢】的详细名单……给予【斜月山】老祖书记官名额的好处是，【斜月山】老祖是真的能纪录许多隐秘的事情。

眼看着姜阁老一行人此时进入破碎【天牢】的天牢之中，白君也没有迟疑，悄悄地隐藏其后。

对于命运丝线为何指引到这里，白君暂时不得而知……命运就是这样，如同雾里看花，终隔一层，需要亲身体会过后发方能有所收获。

……

“老祖宗，【天牢】的犯人都已经跑光了，我们还来这里做什么？”

一行人都是姜族的族人，是姜族培养的绝对忠诚之士——这次姜阁老没有知会任何已经倒戈他的圣主与【仙庭军】将士，行动保密。

“寻一样东西。”

闻言，众人纷纷闪过疑惑之色……若说【天牢】此时还有什么的话，那么大概就只剩下尸体了。

狱卒，狱监的尸体，以及试图冲破囚笼而厮杀之死的犯人尸体——尤为上六层的尸体最多，足以看见当时这里的厮杀是何等的惨烈。

浓烈的血腥味飘散，炼狱修罗场般的光景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毕竟关押在这里的，除了人祸之外，也还有极其凶残的妖族。

妖兽屠杀起人族来说，甚至不必【异种】差多少。

一路深入【天牢】的十八层，路上偶尔遇见一些气息微弱者残存角落……姜阁老并没有放过这些人，直接吩咐姜族子弟出手了解，随后舒开手中的一份古卷，将亡者的神魂收入其中。

那并不是【社稷图】，而是另外一份，古朴，苍老，隐约天威，让人心神敬畏……

姜阁老心中似乎有一份专属的名单，并非每一个被击杀者都会以古卷收入，挑挑选选，大部分竟然都是那些死去的重犯。

但也没有故意停留，还是以深入为主——很快，一行人便已经抵达了【天牢】的最底一层。

十八层是绝对黑暗的空间，但此时【天牢】已经被破开，此间黑暗不再，已经能初窥全貌……是一片完全没有生命的荒凉之地。

一副百丈更长的骸骨，此时横在了这片荒凉之地的中间，甚为壮观！

“这莫非就是七千年前曾经肆虐一方的妖龙皇？没想到妖龙皇竟然已经死在了【天牢】之中……”

“看这样子，死了起码也有两三千年了。妖龙皇七千年前入狱，熬了四五千年才死，真是厉害。”

除了曾经显赫一世的妖皇之外，还有许多勉强能够辨认出身份的坐化尸体，无一不是魔道巨擎，邪道大恶……一些甚至无法辨认的，但只是看一眼对方的骸骨，都会带来极大的心神不安之感。

“啊……”

宛如实质般的煞气让人不适……前行的队伍之中，忽然一名年轻的姜族子弟更是因为无法承受这可怕的煞气，而直接爆体而亡！

“这！！”

众人惊动，这突然爆体而亡的年青，培养不已，正是建功立业之时！

“老祖宗！”他们纷纷往姜阁老看去。

姜阁老一挥手，【社稷图】长开，化作一圈卷帘，包围着众人，只听见他叹息道：“也唯有如此浓郁的煞气，才能镇压那邪物啊。”

众人面面相觑，隐约感觉到接下来或许会听到什么惊天秘闻。

自家的老祖宗身份并不少，姜族老祖，人族大阁老……同时也还是【玉京山】门徒——虽然不及【十二帝君】那般的深入人心，但确确实实是尊者门下有弟子牌的。

“众人皆知【天牢】十八层，一层凶与一层。”姜阁老此时双手举托，“现在，老夫便让你们见识一下，【天牢】不为人知的第十九层！”

“十九层！！”众人惊呼，心神狂跳！

十八层所关押的已经是极世凶魔，诸如【魔教】长老，极恶之道蓝九机，【不化骨】之类的大恐怖之物……十九层，会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霎时间，十八层的荒凉之地竟是震动了起来……大地起伏不定，似乎就要裂开！

轰隆！！！

荒凉之地大地破碎，无数的裂纹四散，瞬间一道道黑的发光的气息喷射而出，卷在众人之外的【社稷图】更是神光大作，猎猎作响！

“姜望！住手！！”

就在此时，传来了两道咆哮之声……两道虹光流星般射入【天牢】的最底层之中！霎时，两股如同天威般的气息笼罩！

一众的姜族子弟头皮瞬间发麻！

只见虹光之中，分别两尊十丈高的虚影，呈现怒火之相，竟赫然是两尊【圣皇魂】！

“荀阁老！景阁老！”

姜族子弟惊呼……对于这两位，姜族子弟怎会陌生——简直太熟悉了！！

只是此时，面对景、荀二人的突然出现，姜阁老却显得平静……他轻轻颔首，淡漠道：“你们果然还是来了。”

荀阁老一瞪眼睛，“老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姜阁老负手而立，平静道：“自然是知道的。”

景阁老眉头一皱，却道：“老姜…你是否有什么苦衷？这次事情实在太过不正常！人族繁荣稳定，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尊者们不可能随手毁之！几千年交情，你是怎样的人，我们不可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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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你们没有看清而已。”姜阁老淡然一笑，“老夫是什么模样，几千年来你们也还没看清，不能怪老夫什么。”

荀阁老沉声道：“我不管你有没有苦衷，今日你只能离开【天牢】。否则，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其身后【圣皇魂】瞬间释放出皇威。

荀阁老冷哼道：“一件道器救不了你！早前不是你偷袭的手，单我一个就能把你锤爆！一个连自己【圣皇魂】都没有了的人，还敢嚣张？”

“底气？”姜阁老不屑似的轻笑了声，“荀老鬼，你还是天真，以【圣皇魂】覆盖身上枯朽之气，就能不让人看穿你的真实吗。”

荀阁老目光微凝，“口舌之勇！”

“呵。”姜阁老摇摇头，“荀老鬼，你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早就到了大限之日，还能蹦跶到今时今日，怕是没少服用大药吧？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用用人来炼人丹……该不会是以为，掩饰得很好？”

“一派胡言！”荀阁老大怒，一掌拍出！

其身后【圣皇魂】也瞬间挥出了大掌！

姜阁老却一动不动，仅以道器【社稷图】防卫……那【圣皇魂】的一掌落下，此刻竟是无法破开【社稷图】的防御！

“竟然？！”景阁老不禁脸颊微微一抽，并不是因为惊动【社稷图】的防御……而是荀阁老的这一巴掌太弱……太弱了，完全发挥不出【圣皇魂】应有的能力！

“老荀…你？”他不禁狐疑地看着老友。

只见荀阁老脸色阴沉不定。

景阁老顿时也沉下了脸来，“你真的练服人丹？”

以人练丹，有伤天和，极其阴毒，【圣皇魂】乃人道圣皇陨落下留下，本是为了福泽后人……可若后代之中出了一个天诛的，人道圣皇如何能够维持？

荀阁老脸色一阵黑一阵红，一咬牙道：“此事我可以解释…先拿下了姜望再说！让他取出十九层之物，无人可以预计后果！”

“你最好能解释。”景阁老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默默地释放出自己的威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