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滂沱,毫无感情的冲刷这座古老繁华的城池。
空无人烟的帝城,曾经的居民或落荒而逃,或身死道消,曾经繁华奢靡的帝城,早已走向衰败。
反倒是哗哗的雨声,带给这座城池唯一的生机。
偌大荒凉的宫殿,不复往日繁荣,唯有斑驳金箔与脱落彩绘,能依稀看到些许昔日的繁华美好。
面无表情的宫人忙忙碌碌,不知在忙些什么,却无人敢偷闲躲静,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一命呜呼。
反倒是曾用来宴请宾客的望月楼,仍旧纸醉金迷,奢靡非常。
觥筹交错间,不少早已投奔仙门的豪门望族,无论人族还是妖族,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最中心的那道身影。
舒濯清双眼迷离,整个人都喝的醉汹汹,衣衫不整,毫无丝毫驸马该有的模样。
尽管如此,那一张张极尽谄媚讨好的脸,丝毫不敢露出半分情绪。
毕竟,这些豪门望族的当家人都是心知肚明,妖庭已成过去。
如今这个世道,想要守住家族安稳,不遭灭门之祸,万万不可同那群妖庭旧部一样,拼死抵抗。
不断传来的战报,带来的都是身至半圣的老将惨死,在岩浆的围攻下,尸骨荡然无存。
想要活着,只得放下往日尊贵,俯首称臣,心甘情愿做仙门与舒濯清的狗!
一声声无聊的恭维吹捧,令醉意朦胧的舒濯清神智愈发恍惚,但他仍旧对此流连忘返。
昔日的他,虽身为妖庭驸马,却因其身份,终日要遭受这些妖魔世家的白眼。
而今,看着他们匍匐在自己脚下,唯唯诺诺的模样,舒濯清心中却是止不住的畅快!
恰在此时,喧闹不已的宴厅中,忽然走进来一人。
他浑身沾满雨水,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经由暴雨冲刷,血水顺着脚步流下。
一时间,场间骤然鸦雀无声。
众人惊愕的看着忽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仔细辨认其蓬头垢面的外表。
就连酩酊大醉的舒濯清,看到这一幕,同样坐直了身子,神情严肃。
几息后,通体遍布金色皮毛的中年美妇,却是当场惊呼出声。
“离儿,是你?!”
陡然间,众人纷纷朝着那美妇望去,这是金玉灵猴族的族长,金初枂。
而她口中的离儿,正是金初枂的孩儿,金玉灵猴一族中名声响当当的金柏离。
须知金柏离数日前,曾奉大驸马之令,带着实力强横的兵力前去西荒。
本以为拿下整个西荒,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竟没想到,金柏离竟这般狼狈的逃了回来,如此一来,其带走的众多摩白武器,岂不是……
嘶!
众人面面相觑,西荒这块地当真是难啃的骨头,前前后后折进去多少兵力。
幸好被派去西荒的不是自家人,就是可怜了这金玉灵猴一族,刚入了舒濯清的眼,竟将事情做的一塌糊涂。
金初枂反应迅速,当即便猜到金柏离定是吃了败仗,折损不少兵力。
故此,她眼疾手快,赶在舒濯清发怒之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驸马,西荒接连遇挫,传闻有灵依仙尊及其亲传弟子坐镇,离儿此次虽办事不利,但也……”
砰!
金初枂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双目赤红的舒濯清随手丢来的酒樽,硬生生砸在头顶。
金初枂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身体颤栗不已,俨然已经陷入了极大的恐惧。
因为此刻的舒濯清,身后忽然出现的那两具恐怖摩白,其视线正锁定在自己与金柏离身上。
“闭嘴!”
“金柏离此次带去了最新研制的洪摩武器,怎么?足足上百具仙尊境摩白,竟还奈何不得区区一个西荒?”
旋即,舒濯清双目通红,目眦欲裂,朝着金柏离看去。
“今日我便给你这个机会,说,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我!”
金柏离只觉两腿发软,不是因为害怕舒濯清及其身后的摩白,而是因为此行归来,鹤帝特意交代自己的事……
两只惊慌失措的眼神,好似被困住的兔子那般,毫无半点反抗能力。
看到金柏离这般模样,舒濯清只觉心情愉悦,他人对自己的敬畏而带来的舒适感,远胜吃了败仗的挫败感。
“回禀大驸马,西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