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手指轻抵秦熹眉心,一道深蓝光晕悄然无息遁入其中。
秦熹一怔,只觉脑海被强行灌注了一段法诀,抑或是一段记忆。
正当她凝聚心神,朝着那段法诀探去。
一道不容拒绝的力量,倏而抓住秦熹衣领,随即身形暴掠而出。
“啊!!!”
陡然间的高速旋转,令本就重伤初愈的秦熹,眼花缭乱。
下一息,嘴里忽然被塞进一颗丹丸,好似囫囵吞枣那般,猛得灌进喉咙。
旋即,整个身体轰然落地,硬生生砸在冰凉刺骨的雪地。
“我已将毕生经验全数传你,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冰山中心悟道,什么时候悟出来,什么时候就能离开这里!”
“在此悟道,不得使用仙力护体,只有真正接受冰域,才能将其纳入体内。”
“护心丹能保你不死,放心,顶多受着罪罢了,想要修成冰域,自是要有所付出。”
灵依仙尊矗立风雪之间,一袭单薄赤衣,却没有半点遭遇寒冷侵蚀。
她对着秦熹交代一番,旋即骤然消散。
秦熹双目圆睁,眼睁睁看着就这样离去的师尊。
不是,这就走了?
师尊将自己强行带入冰山中心,乃是当之无愧的极寒之地,较之先前的冰山脚下更是恐怖。
虽说有护心丹,将心脉处层层包裹。
但也仅仅如此。
仅仅是保住一条小命,与鹤愈带给自己的效果无二,但那更甚先前的痛苦,却是一分一厘都不曾少。
这种痛苦,好似成千上万跟锋锐的冰针,不断洞穿四肢百骸,正如被雷劫劈中身体,肆意流窜蔓延的电流那般。
锥心刺骨的痛意,让她的思维开始涣散。
恰在此时,眉心那抹早已消逝的深蓝光晕再度焕发。
脑海中似乎响起师尊的声音,又好似看到一段悉数过往。
秦熹目光滞凝,感受着大脑涌入的悉数片段,心中不禁感慨。
自己这位师尊还真是言出必行,说要将此生所长都传授自己,也不至于这般毫无保留,倾囊传授吧?
那抹深蓝光晕的背后,涵盖了师尊困于冰山的尽数过往,以及修行中的诸多心得指引。
而这一切的开端,则是因为师尊圣骨被废,无法使出仙力生成保护膜,抵御冰域侵蚀。
唯一能借助的,便是其百折不挠的坚强意志,替自己寻到了新的生路。
师尊的声音不断在脑海回荡,竟令秦熹一时间忽略了身体的锥心痛苦。
‘我在冰山苦苦挣扎数日,除去仰仗肉身硬扛,几乎没有别的办法。’
‘随着风雪侵袭,我的心脉处多出了一点冰蓝印记,直到后来我才知晓,这是冰域对我的攻击。’
‘但当时的我,出于求生本能,只得不断汲取寒冷,将冰蓝印记逐步扩大,几乎让整个身体全然覆盖其中。’
‘一旦自身被冰蓝印记全数覆盖,便已是九死一生,关键时刻,我借助封天剑及剑域,让其成为媒介,尝试将其引入自身仙域。’
‘幸而,皇天不负有心人,封天剑与剑域虽被毁的差不多,但我总算有了生路……’
随着记忆的不断展现,秦熹的识海愈发清晰明朗,一道新的技能被纂刻在推演面板之上。
冰域(珍)-未入门
秦熹一怔,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被列为“珍”的仙域。
遥想当初亲手被自己斩杀的黑雀使者,其血脉中带有的“异”,不过只是带给自己普通仙域,并无这等称号。
而这门冰域(珍),却被推演面板列为珍,倒令她有些惊愕。
不过对于同为天外来物的岩浆仙域,推演面板中却始终没有任何相关信息,只会随着自身修为的增加,而有所提升。
也不知晓这门冰域,与其他两大仙域,究竟有何不同。
秦熹也没想太多,实践出真知,亲身尝试过自然便会知晓,旋即灌注妖魔精元,开始推演。
【第一年,你将自身埋于冰天雪地,开始参悟冰域……】
……
意识中,妖魔精元好似滔滔海水那般飞速流逝,却迟迟未能等到新的推演结果。
一抹赤红身影,目光久久注视着盘膝而坐的少女,并未远去。
她只是遁去身形,以免被秦熹发现自己的存在。
将秦熹那枯槁苍白的憔悴面容尽数眼底,灵依仙尊不禁叹气。
自己这位弟子,看上去可比当年的自己,要痛苦多了。
“她这般痛苦,到底能不能行啊?难道是我太操之过急?”
“罢了,我且再观几日,反正有护心丹,再加上有这家伙的痊愈功法,应该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