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熹眸光淡漠，语气冰冷，看向摩白的眼神，好似冰霜。

“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又或者说，要是来到308世界。”

“二位仙人背后究竟是什么存在？”

摩白闻言，神情一滞，燃着怒火的眼眸黯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惊愕。

“你怎会知道？”

“你只是人类，寿数不过五百，根本不可能知晓这些事！”

“华景小儿告诉你的？”

秦熹不言，从戒指唤出一条金光澄明的仙脉，将其紧紧捏住。

“倘若得到龙脉，你会怎么做？”

摩白一怔，理智重新占据大脑，她隐约想起那些过往。

那一日，华景小儿便是如此，声称自己偷听到了二位仙人的谈话。

华景从自己口中套取信息后，便扬长而去，丝毫不顾两人已谈成的合作。

而今日，这个人族小辈寻了过来，只怕目的与华景无二。

看到摩白忌惮的眼神，秦熹继续开口。

“我知道你的过去，你是侥幸逃脱的试验品，为了躲避仙人追踪，侥幸来到这方世界。”

“你本是其他世界的佼佼者，身为人族的你，经由多年苦修，终于一朝飞升，踏破虚空。”

“飞升之后，你被当做试验品，被改造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成为彻头彻尾的杀戮机器，没有情感，只有杀戮！”

察觉到摩白惊愕的眼神，秦熹浅然一笑，随即解释道。

“无需意外，你告诉华景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

“我只是很好奇，他们如此强大，挣脱束缚后的你，又能做什么呢？”

过往的惨痛记忆犹如一记重击，直击摩白灵魂深处。

顷刻间，岩浆池内沸涌暴动。

摩白的身体，喷溅出无数滚烫火浆，猩红骇人。

“我！我什么都做不了！在他们面前，我的实力不值一提！”

“可尽管如此，我也要杀出去，为我自己报仇！”

“我是人族天骄，至今我都记得，那一日紫气鸿蒙，霞光万道，我在众亲友们祝福的目光下，登上天梯，成就仙位！”

“我本以为，等待我的将是一条康庄大道！可前来接引的仙使什么都没说，二话不说就将我困住！”

“和其他飞升的仙人境一样，我们在实验室，饱受一次次的苦难折磨！”

“身旁，不断有其他试验品倒下，经由改造后，我的世界中，只有杀戮二字。”

“后来，我终于找到机会，趁乱逃了出去，慌不择路间，我便来到这里。”

“那二位仙人，不过是两名杂役弟子罢了……”

……

秦熹静静聆听，一言不发，今日来见摩白，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倘若摩白挣脱封印，离开这里，是否能有应对仙人的什么法子。

果不其然，不出秦熹意料，摩白愤怒了数万年，面对高阶仙人仍旧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摩白回忆起往昔，时而哭时而笑，俊秀的眼眸流出滚烫的岩浆。

她早已不是飞升时的修士了。

一次次惨无人道的实验，摩白早已面目全非，彻底与熔岩融为一体，就连泪水也是岩浆的形态。

“你确实该死！我会亲手杀了你！”

“你闯入荆武大陆后，无恶不作，浮尸遍野，你应当以死谢罪。”

“待我亲手杀死你后，我会飞升仙界，亲手斩杀那些仙人！”

摩白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大声狂笑。

“狂妄小儿，杀了我？你可知他们改造我，就是为了培育杀器，你拿什么跟他们斗？”

“哈哈哈哈哈哈，这简直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大笑话！”

“你知道吗？308世界的诸多强者，全部死于实验，无一幸免！”

“你以为你撕碎虚空，踏上天梯，便能直上青云？”

“你穷极一生追求的目标，到头来，不过是别人的起点！”

“你、华景，你们为了四条仙脉呕心沥血，勾心斗角，就为了获得被当做试验品的资格？”

“你以为我的真名是摩白？你错了，数千小世界中，每一位成功的试验品，都被称作摩白。”

秦熹面色如常，“你想要我杀你吗？”

摩白癫笑的身形，猛然一滞，“杀了我！”

“我会的！”

秦熹目光坚定，看向摩白。

从她决定踏上这一步时，她便不曾退缩。

当决定使用仙脉飞升的那一刻，秦熹就知道，这方世界即将面临不可避免的灵气枯竭。

不管前路如何，临走之前，总该把事情交代清楚，而最值得信任的那个人，莫过于陆令珏。

她实力强横，天资聪颖，更心系黎明百姓，她是除了自己以外，最有希望突破仙人境的武者。

顷刻间，一抹深邃黑洞不断扩大，囊括秦熹的身形，随即忽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