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我摘了箬叶后,顺便帮您把地里的荒草给除了,这样来年您的箬叶定能长得更好。”
李青峰说着,掏出二百块钱,塞入王菊芬手中。
“这二百块钱就当是买箬叶的钱,您拿好了。”
王菊芬低头看向脏兮兮的老手。
老手遍布茧子、疤痕,几乎没有一处干净的地。
指甲又厚又硬土黄发黑,哪里像人的指甲,倒像是野猪的蹄甲。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两张红彤彤的钞票崭新艳丽,仿佛盛开在春季的映山红。
娇滴滴、明艳艳,分外惹人喜爱。
手,颤抖了。
眼眶,湿润了。
抬头再看李青峰时,两条浑浊的泪痕顺着她凹陷的面颊一路蜿蜒而下。
其曲折程度,几乎堪比山中的野涧。
也像她悲惨的一生。
张着嘴,终于哽咽着发出一句:“青峰,我、我、我对不起你!”
“啊?”李青峰挠头笑了笑,“王奶奶,您说什么呢?”
“当年,我、我那样骂你爸,对不起!呜呜呜!”
王菊芬捂着脸,顿时哭得像个孩子。
当时骂完李富强,听了李富强的解释后,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人家李富强只是像把荒草除掉,并不是想霸占她家的地。
可那时的她太要强了,即便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轻易认错。
因此,这事就像一个疙瘩,一直清晰的烙印在她心里。
别人的九十岁已经糊涂得不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