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里多了抹茫然,又喃喃自语起来:“是我…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为了那百两银子、若不是我以为莺儿来京中会有好日子可过……”
“她就不会死!她就不会死啊!”
男人垂下眸子,缓缓留下一串泪痕。
沈舒意让人将他扶起,沉声道:“黄莺的死仍有蹊跷,凶手到底是何人,她又为何会来京中,若您可以全盘告知,或许能让她死的明白。”
男人呢喃着开口:“一月前,这位姓宋的公子来到我们村子,约了我们见面。”
萧廷善告诉她们,他们捡来的女儿黄莺,其实是一位神医的女儿,这些年,这位神医一直在找她。
一听这话,他们如临大敌。
他和家里的婆娘多年无子,早些年将黄莺捡回来后,视如己出,这些年虽穷困,却也不曾亏待过她。
眼下这人一冒出来,便声称要带黄莺去寻亲生父亲,这无异于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哪里会肯?
可偏偏,妻子病重,家中无米下锅,这位公子又一直好言相劝,对他们处处照拂。
他那日终于忍不住搭了话茬,问起黄莺的生父来。
“老伯放心,黄莺这些年日子过的艰难,未曾享受过什么,她若去了京中,自会锦衣玉食、受人敬仰,她父亲寻她多年,用情至深,绝不会亏待于她……”
“纵是她去了京中,也绝对不会不认你们夫妇,反倒认了生父后,大可将你们二人一道接入京中,如此,你们夫妇既能继续看着女儿长大,也能安享晚年。”
“还有您妻子的病症,只这乡村野医,恐难将其治愈,再拖上两年,怕是难以善终,您多年辛劳,腿上有疾,能撑多久还不好说,您可想过,届时黄莺沦为孤女,如何生活?又如何讨得到一门好亲事!”
经过萧廷善一番苦口婆心的游说,夫妇二人到底是动了心。
看着多年养大的爱女,自然盼着她能飞黄腾达。
他们只是想着,再怎么样,她的日子也会比跟在他们身边好过。
哪曾想,竟是亲手将她送上了黄泉!
连城喉结微动,声音多了些哑意:“此女当真非你二人所出?而是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