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道身影,她就是化作灰也认的出来!
走在前面的两名男子锦衣华服,一人身着月白色的松枝云纹锦袍,头戴玉冠,身姿清瘦,看起来温润有礼,一张脸算不上多俊美,却也是眉若远山、干净耐看,宛若皎皎明月,不可亵渎。
沈舒意神色不变,一双眸子却疏冷又透着些暗沉。
那些柔情蜜意、诚挚无比的山盟海誓,那些殚精竭虑、步步为营、机关算尽的血雨腥风,那些漫长又生不如死的日日夜夜……
前世种种,明明好像已经隔了千山万水,却又好像就发生在昨日,如今见着萧廷善,更是历历在目,清晰无比。
清晰到她清楚的记得断腿之后,每个阴雨连天夜色里的疼,清晰到她记得那一碗碗汤药说不尽的苦涩,清晰到她仍旧能感受得到娄玉兰的簪子刺入她身体时那千疮百孔的痛!
而这一切,皆是拜这个看起来温润无害的男人所赐!
沈舒意平复了翻涌的思绪,视线落在和他并行的男人身上。
男人身着黑色锦袍,腰系碧色玉石腰带,一张脸颇为阴柔俊朗,不过他长了一双阴郁暗沉的眼,宛若黑暗里伺机而动的毒蛇,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此人名叫闻人宗,是萧廷善身边最受器重的谋士。
闻人宗武功高强、性子阴毒,前世她看不惯他草菅人命、行事歹毒,两人明里暗里斗了许久。
最后她损失不小,才把萧廷善身边这颗毒瘤除掉。
可笑那时天真,以为闻人宗是颗毒瘤,会将萧廷善带上歧路,却没看透这两人本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沈舒意陷在思绪里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两人已经走到亭子附近。
萧廷善和闻人宗显然也注意到了沈舒意的存在。
初见沈舒意,萧廷善微微颔首,算是客气的打了招呼。
沈舒意勾起唇角,眸色幽冷。
一行人像是打算同她问路,因而直奔着她的方向而来。
直到走到亭子附近,萧廷善的视线落在草丛里一只染了血迹的兔子身上。
他半蹲于地,不顾月白长衫染上露水,悉心将可怜的兔子捧在怀里。
“是腿被咬伤了,松柏,伤药?”萧廷善转头看向小厮。
小厮连忙翻出伤药,递给萧廷善:“公子对动物皮毛敏感,还是别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