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庭雨起身后,不觉得又转身看向了埋有儿子媳妇和孙女的树林后又才埋头看了看来木盆里一脸安静的小娃娃,随即抬脚大步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心里此时有着莫名的感动。
莫庭雨出来的早,即便出门来耽误了这一阵子再往回走时,路上也没碰到过人。
南湾村的房子是一家挨着一家,大多都是两家共用一堵墙,就这样左右相连,你家连着我家的围城一个大院子。
在大院子外远一些的地方也有一些新修起来的房子,这些人家中也有祖祖辈辈生长在南湾村的,也有极少几户是新落户来的。
祖辈都生活在村里的人家中有一部分人家因为日子过得稍微殷实了一些,便重找了地方,建了新房来住。当然也有人是因为家里儿孙多的住不下,也只得寻了个地方,另起了房屋给家里儿孙们住。
不管是同住在屋子连着屋子,围成一个院里的村民,还是另起房屋而住的村民,大家平日里虽不说是亲如一家,但也是一家有难,八方相助,就像是莫家接连出事后,村里不少人那也是出力出物不少,甚至好几家还送了些银钱到莫家帮助着莫家两老度过难关。
莫家并不住在村子中间,他家的房子是早些年家里过得还可以时另起的,和在镇上教书的韩家相邻。
莫庭雨一大早出门去后,老伴宋南枝又呆坐了一阵,最后看着空空的床铺,强忍着心里的难受,撑起无力的身子去到了灶房里准备做一口吃的,等着老头子回来也有吃的。
儿子和媳妇出事前,家里日子虽不富裕,但也过得去。自从儿子媳妇孙女相继出事后,花光了家里的银钱不说,就连家里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拿出去换成了钱,如果不是想着要留些口粮裹腹,最后一点的粮食怕都是要背去镇上一起卖掉,现在这日子过得是一日比一日难过,一日比一日难捱。
回来的路上,莫庭雨三步并作两步走,且一步迈的大过一步,恨不得抬脚就能进到家门。
约莫一刻钟后,抬脚踏进到屋子的一刻,莫庭雨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这一路上他不但怕有人看见他问起,也怕盆里娃儿哭起来惹人注意,现在总算不用再提着心了。
莫庭雨进到的屋子是他和老伴宋南枝歇息的卧房,卧房分为里外两间,外间放着一张餐桌,桌边是四条长长的板凳,与桌子相对而放的是一个比桌子小不了多少的漆着黑漆的大柜子,在柜门常打开的地方已经掉了不少漆。
柜子旁边,靠门口处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还放着一个木盆。架子最上面的木梁上搭着一块已经破了一个洞的白布,这木盆,白布一看便知是用来洗脸洗手用的。
桌子板凳,柜子,木架以及木架上的木盆,便是外间屋子所有,再无它物。
莫庭雨进到屋子后就把怀里紧紧抱着的木盆稳稳地放在了桌上。
放好后才折返到门口,伸出脑袋向着隔壁的灶房喊道:“老婆子,你快过来一下。”
宋南枝锅里正熬着粥,说是粥,其实和米汤差不多。
锅里放了半把不到的米粒,等到稀粥熬的快好时再把从地里掐回来的一大把苕叶放入锅里一并熬煮。
菜粥已经熬好,宋南枝这会正把从泡菜坛子里捞出来的萝卜切块,听到老头莫庭雨的喊声后才得知他已经回来,随着他的回来,心里也更空了,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应道:“来了。”
说是来了,可手下的刀却没停,切好了泡的全身通红泡萝卜后,又借着菜刀顺势一铲,被切的齐整的萝卜块尽数的被铲到刀身上后倒入进一旁准备好的碗里,随即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手后才走出灶房,往着卧房走去。
宋南枝走到门口就看到全身湿淋淋的莫庭雨站在桌边,当即吓了一跳,几步就走到莫庭雨身边,“这是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