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昌祚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片刻后才说道:“哎,也是以前造的孽,朝廷因此已经不信任我了。
再等等,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表现出我们和疆外有联系,否则解释起来也是麻烦。
思个要是知趣,就会马上派人给昆明送信,到时候再把消息传到贵州去,让李都督得知此事。”
现在不仅是云南巡抚王凝如履薄冰,他黔国公府又何尝不是如此。
西南用兵,不是派他出战,而是从京城千里迢迢派来都督指挥。
不过他也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朝廷有疑虑,其实他也理解,因为家里确实和此前缅甸事变有瓜葛。
管家倒是明白家主如此作为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表现出自己和疆外无关联的意思。
可是,你这么做真的有用吗?
朝廷既然已经起疑,自然就不会随意撤销警惕,或者锦衣卫已经在密查也说不定。
其实,还不如坦诚其中缘由,毕竟是早两代国公的过失,和他并无太大关系,争取重新获得朝廷的信任。
现在陛下年幼,为了大局稳定,应该不会追究此事,或者就是申敕一番。
不管怎么说,黔国公世镇云南是太祖朱元璋、成祖朱棣定下来的章程,轻易不会废除。
不过自家老爷是个有主见的,他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想蒙混过关,作为管家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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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现在莽应龙注意力还在木邦,下一个应该是孟养,留给大明准备的时间还多,并不急于一时。
......
京城南熏坊,魏府侧门,一乘轿子落地,门口几个小厮上前扶着醉醺醺的魏广德从轿子里下来。
今日和同僚聚会,稍微耽搁了些时间。
此时北京城已经进入寒冬,所以下轿以后很快就进了府门,向着后院而去。
张吉只是指挥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扶着魏广德,不让他摔倒。
到了后院门前,又是几个丫鬟上来接过魏广德,继续往里走。
张吉依旧跟在后面,进入花厅坐下休息,有下人去端醒酒汤,魏广德眯着惺忪醉眼看到他,这才问道:“你有事儿?”
这时候可是休息时间,送到后院就差不多该回去了,可张吉依旧伺候在一边,那肯定是有事儿要告诉他。
“南边来的消息,老爷要找的红薯有消息了。”
张吉在魏广德身边小声说道。
“红树,什么红树?你说的是红珊瑚吗?”
魏广德这会儿醉的有些厉害,并没有听清楚张吉的话,狐疑的问道。
“老爷,就是你找的那个,据说是长在土里那种圆滚滚的东西,南边有消息说,红薯在吕宋那边有,之前红薯种带不过来,那边夷人看管很严。
这次有闽商从吕宋偷偷带回来红薯藤,据说也可以种活。”
张吉只得耐心解释道。
“哦,带回来了,那就好,到时候长出来,送些过来,那东西烤着吃又香又甜。”
说到这里,魏广德不由得砸吧砸吧嘴,一副怀念的表情。
穿过来多少年了,以前司空见惯的东西,居然一直都没有吃到。
这时候有丫鬟端来醒酒汤,张吉看魏广德醉的不行,只好先行离开,打算等明日再说此事。
第二天,魏广德酒醒以后,自然是不记得张吉昨晚说的事儿,在用早餐的时候,张吉带着俞大猷的书信过来。
书信是俞大猷启程前写的,和公文一起送到浙江,再由那边驿站转送到的京城。
中间因为黄河那里发生了意外,耽搁了些时间。
拍拍头,又轻轻摇头苦笑道:“昨儿被他们灌惨了,回头得找机会收拾他们才行。”
想到昨晚酒席上的事儿,魏广德苦笑说道,随即从张吉手里拿过书信拆开,快速看了一遍。
不过是普通信件,俞大猷让府里把今年的冰敬炭敬一并送来。
因为去吕宋,担心年关前回不来,所以派人提前送到京城。
送了,别人未必记得,不送,那就一定得罪人。
俞大猷对官场规则了然于胸,自然要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