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几次,信使也说的熟练的,有条不紊把魏广德现在过的休闲安逸的日子一说,许多人还会不由自主心生羡慕之情。
大明朝当官,虽然大权在握,油水也足,可压力其实也很大。
就比如说朱衡,一会儿为皇陵修建担忧,京城下场大雨又要考虑到河道上,虽然京城大雨其实和黄河、长江关系不大,可人就是会往这方面去想。
他入主工部这些年,部里的银子大把大把砸向黄河,但是治水效果却不明显,该决口还是要决口,阻断漕运对朝廷来说又是天大的事儿,能不愁吗?
而且,朱衡心里其实还一直有个担忧,那就是黄河之外,事关大明朝江南钱粮的长江。
这些年长江发大水的情况还好,可是现在好并不代表一直就会这样。
其实,长江的堤防也是该修整的,只是现在工部没银子可用,光是黄河就已经把工部掏空了。
朱衡已经把黄河的事儿安排下去了,可最近却一直记挂着长江的问题。
长江流经数省,要治也不是小事儿,所靡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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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最近江西那边的官府就给他送信,希望工部修建长江堤坝,划拨银子的时候,能够优先向江西拨银子。
官府劳心民事,其实朱衡也明白,可又能如何,该照顾还是要照顾。
现在工部的事儿,对接的阁臣是张居正。
在他知道工部考虑修缮长江堤坝以后,也着重强调要修江陵,乃至整个湖广的堤防,理由也是非常强大。
所谓“湖广熟天下足”,湖广要是遭了水灾,江南百姓的吃食可就成问题,这是要酿出大隐患来的。
至于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有私心,也有自己的烦恼,就不赘述。
殷士谵听完魏广德在江西的小日子过得惬意,嘴角挂出一副笑容。
“两地实在相隔太远,否则我就直接去彭泽看他了。”
说完话,殷士谵吩咐人给信使准备了房间,“我晚上给善贷写封回信,劳烦你捎回去。”
“不敢说有劳,都是小的该做的。”
那信使急忙躬身答道。
殷士谵叫人给他准备饭菜和房间,自己考虑了一阵,这才让人准备笔墨纸砚,就在驿站给魏广德写了一封回信。
现在说再多也是无用,覆水难收。
尽管如此,殷士谵还是在信中把这一年的遭遇详细给魏广德说了说,至少让他理解他的苦衷。
实际上算算时间,邸报应该差不多到了江西,魏广德或许已经知道他致仕的消息了。
和他所想一样,魏广德已经从家人在县里抄录的邸报上知道殷士谵致仕的消息,只是还没听说致仕的原因是他在内阁打了高拱,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对殷士谵有些埋怨的。
自己好容易才搭建起来的人脉关系,事关自己将来复出的最大依仗殷士谵直接就溜了。
倒不是说没了殷士谵,他的复出之路就会受阻。
就算高拱把朝臣全部都换了,只要高拱做不到总督太监,成为内外廷首相,魏广德就有办法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隆庆皇帝耳中,自己就有机会复出,继续做官。
在大明,做官的好处太大了,魏广德已经无法放下。
就在他为此事生闷气的时候,这天他还在屋里休息,天气已经逐渐转凉,所以他已经不怎么去江边钓鱼了。
“老爷,今儿汇通商行的商船从南京那边过来,到了外面停船,放了小木船过来,送了些京城的书信过来。”
信使因为往山东追殷士谵去了,所以朱衡等人的书信就委托在京城的江西商人代为传递。
好歹现在大局已定,也不急赶时间,已经这样了都。
不过也巧了,在京城的商人们今年最后一批货也就是这两日发出,所以直接带上他们的书信就送了回来。
路过崩山堡,知道他们带回来的一些书信是要送给魏广德的,所以专门在此停留片刻,派人把京城的书信送上岸。
这次所带的书信可是不少,不止是给魏广德的书信,那些在京城的官员派人往会馆或者商人那里去了,知道很快有船回江西,也多写了家书,听过这次南下捎带回去。
魏广德接过一打书信看了看,除了没有殷士谵的回信,其他人的都有。
“知道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