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贷,我们当然不可能把整个长城沿线都严密防守起来,可是却不能继续现在这样,虏骑随便找个险要之地,就可以随意进出边墙。”
谭纶也是急道。
其实明军所谓的长城,只能防止平民出塞,也可以防止塞外部族入边墙牧羊,至于要拦住蒙古的军队,那是比较难的。
所谓的关隘,都是在自古就有的通道上,择一险要之地修建城防,避免蒙古大军可以沿此长驱直入。
既如此,边境上的明军对小股虏骑也不怎么上心。
小主,
有机会,就伏击一波,赚颗首级换取功劳和银子。
没有机会,就听之任之。
对这样的小型冲突,地方上甚至连上报都懒得报。
魏广德以前也知道这些,不过因为无碍大局,所以他权当不知道有这回事。
不过现在谭纶说起,魏广德眯眯眼望着他问道:“子理兄是有什么想法?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我打算在长城沿线防守甚艰,宜择要害,酌缓急,分十二路,每百步或三、五十步,筑一墩台,共计三千座。
每座可费五十金,台高三丈,广十二丈,内可容五十人。无事则守墙,有警则出击,二面设险,可保万全。”
谭纶当即就把自己这些天琢磨的东西说了出来,不仅是因为他看到长城,在沿线实地走勘,又用地图反复比对后做出的一个决定。
听到修墩台,魏广德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想想后世就有一个说法,那就是孙承宗修筑宁锦二百里防线,最终拖垮了大明朝。
当时孙承宗就是在辽东大量修建城寨堡垒,以此抵抗建奴的攻击,耗尽万历、天启朝的财政储备,而这条防线最终也没能保住辽东,也没能保住大明朝。
洪歹只是向西,借道蒙古,很轻易就绕过了这条坚固的防线直达京畿。
虽然从军事上来说,洪歹的行军路线很冒险,可是真正看懂当时三国力量对比后就会发现,其实这并没有多大的风险,反而是一招妙手。
蒙古当时国力最弱,内部分裂下几乎已经完全被建州女真予取予求,林丹汗除了嘴炮厉害些,其实已经没有和建州争夺地盘的实力。
唯一的变数其实还是大明帝国内部军事力量,到底如何。
不过有汉奸集团-晋商的通风报信,大明内部的情况早就被洪歹摸透了。
所以看似险棋,其实是对建州女真内部封锁情报的结果,以此可以凸显出洪歹的英明神武。
更何况后世类似的战例太多,防御工事是起不到多少作用的。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观点,魏广德当即就摇头说道:“与其花费巨资打造你所说的什么墩台,还不如拿这些银子训练一支强军威慑宵小,怕是还更容易一些。”
“善贷,可不是这么说的。”
谭纶马上急道:“每座墩台五十人,就可以让小股鞑子不敢轻易犯边,按我的计算,十二路墩台大约三千座,按照轻重缓急徐徐图之,哪怕一年朝廷只能拨银子三万两,五年时间也就够了,可以完成这项工程的建造。
至于士卒,则是就近卫所调拨,按照就近原则,当兵也愿意离家近些,虽然山路难行,可也比住在离家百十里的军营里强。”
“朝廷财政困难,十五万两银子你全指望朝廷拨付,怕是难。”
既然说到银子,魏广德也转而用财政困窘说事儿,“朝廷就算能拨银子,大头怕也要蓟辽自己出银子。”
“我若接了赵炳然的职儿,银子的事儿,我会尽量协调,但是朝廷必须先拨开工银至少五万两。”
谁知道谭纶却忽然说道。
“嗯?”
魏广德心里一突,特么的被谭纶骗了,这老小子当然知道朝廷财政困难,刚才那话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等自己习惯性说叨的时候就开始讨价还价。
本来他是不希望搞这项工程的,他觉得是劳民伤财,但是让谭纶这么一搞,就从能不能做变成给多少银子了。
“子理兄,你算计我?”
魏广德没好气道。
“善贷,你当初巡边,应该没走多少边墙附近的村落吧?”
谁知道谭纶却说道:“我这次去了几个地方,了解了他们的生活,一年总要被一伙鞑子摸过来抢掠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