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是司礼监太监?”
说实话,在嘉靖朝的时候,魏广德还真没注意过这两人,他们在内宫是真没什么地位存在。
“滕祥是黄公公的干儿子,也是黄公公离开皇宫的时候提携起来的,而孟冲原本是御用监的厨子,皇爷吃了他弄的饭食,调到身边来的。”
陈矩对滕祥似乎还有一丝恭敬,毕竟是黄锦的干儿子,黄锦对他也是有恩的,特别是在高忠死后,而对于孟冲他明显就没好态度,直接就说是个厨子出身。
“他们平素做事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魏广德又开口问道。
“善贷,我劝你还是别为李公公出头了,就算你能想办法赶走他们,难保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蹿出来。
李公公失宠不是别人的原因,是他自己说话做事太直,只要他不像现在这样频繁劝谏皇爷,凭二十多年在裕王府的服侍之情,他的位置就雷打不动。
可是要是他继续这样,说句不好听的,天王老子都保不了他。”
陈矩低声对魏广德说道,还劝说他别想趟这趟浑水。
听了陈矩的话,魏广德点点头,也彻底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确实,陈矩没说错,这次就算帮他赶走那些献媚的太监,宫里可还有好几千人呐。
有滕祥、孟冲的前车之鉴,后来人只会前仆后继冲上来献媚,变着法子讨隆庆皇帝的欢心。
到时候,李芳照样要倒霉。
要想李芳地位稳固,还就是得靠他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绪,别动不动就劝谏。
随即,魏广德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像找陈矩那样把李芳叫到自己家来,怕是不妥,还是明日和陈以勤说说,让他在觐见皇帝的时候,顺带给李芳带话,提醒他就是了。
这种事儿,还是得他自己想明白,否则不仅帮不了他,还会让事儿变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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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喝酒。”
念及此,魏广德伸手端起酒杯就朝陈矩递过去,嘴里说道,“今日庆贺陈大哥高升,来日做到秉笔、掌印乃至提督太监,呵呵”
“好,那借兄弟吉言了。”
陈矩知道,先前的话题不适宜继续,所以也是满脸堆笑接话道。
如果说大明朝的读书人是把内阁做为毕生追求的话,大明皇宫里的太监们,毕生追求的就是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至于提督,那是只有自小服侍皇爷的太监才敢想的。
没有皇帝彻底的信任,没点手段的人,是万万不可能做到那一步去的。
陈矩很有自知之明,他自认能做到司礼监掌印就已经很风光了,继续往上升,他也没太大信心。
接着,陈矩又把冯保等裕王府里太监在宫里的情况对他说了说,让魏广德有个大致印象。
冯保似乎也是受到滕祥、孟冲的影响,也开始向隆庆皇帝进献各自奇珍异宝,只不过似乎重心还是在小哥儿那里,而他也以裕袛旧人的身份很早就恢复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的职位。
李芳下去,会不会是冯保上台?
魏广德一直以为冯保最后应该是和张居正混一起的,所以他虽然和冯保保持良好的关系,可并没有深交的打算。
究其根本原因,其实还是他把宝押在李芳身上。
可是现在情况貌似有变,李芳有些靠不住了,他就不得不做其他打算。
就裕王府走出来的这些人,不管是谁,其实在选择押注皇帝身边宦官的时候,肯定首选都会是李芳,而绝对不会是半道发配到裕王府来的冯保身上。
也就是魏广德不同,在发觉李芳靠不住后,又知道后来冯保和张居正几乎掌控大明内外廷,甚至到了可以欺凌小皇帝的程度,才会想到其实还有这个选项。
改押注冯保的事儿,魏广德自然不会和陈以勤说,当下最紧要的还是把情况知会陈以勤,让他想办法说服李芳,稳固自己的位置才是当务之急。
其实魏广德也纳闷,不知道李芳在宫里的情况,陈以勤是否已然知情,之前是否有过劝说。
不过没关系,明日去陈以勤家里混顿酒席,到时候当面问问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魏广德出门去衙门的时候就给张吉说了,让他给陈府下帖子通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