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高拱的话,裕王笑着摇头,“怎么可能,那会儿我才多大啊。
我记得当初听母妃说过此事,高师傅,你也知道,我当初在宫里并不得宠,父皇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二哥那里,就连四弟的处境也只是比我略好些。”
“既然确有此事自然最好,广德的提议倒是更加完善,也弥补了我之前忽略的,嗯,关于陆家安危的问题。”
高拱说道这里脸上也是挂起了笑容:“既然当初陆大都督对殿下有照拂之情,殿下更应该走这一趟,何况据广德所说,之前他传递来的一些消息都是陆家派人送过来的。”
“李芳,知会下去,我们轻车简从去陆府吊唁。”
“是。”
一旁的太监李芳躬身答应后,随即走到门前,冲门边的小内侍招招手,随即耳语几句。
这边说好,高拱也抽空出去见了李三,让他先回陆府给魏广德报信。
李三骑马离开裕王府不久,两乘小轿就出了裕王府侧门,轿外有十多个精壮汉子护卫着,一行人朝着李三离开的方向一路前进。
裕王虽然轻车简从,但是他的行迹终究还是瞒不过有心人的。
在裕王乘轿离开王府后,京城几家关注裕王的势力都先后得到了消息,只是不少人对裕王此行的目的地不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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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随着队伍的不断前进,愈发接近目的地,在队伍临近陆府附近街口时,裕王这次出行的目的地也就呼之欲出了。
盯着裕王一举一动的不止有锦衣卫,还有景王府的人,以及京城内有更高志向的官员派出的家丁。
严世藩也是最早知道裕王行动的人之一,自是他派出去的人盯的不是裕王,而是盯的陆家。
此时严世藩还在内阁帮着严嵩处理公务,他一般上午的时候会在内阁办公,而下午才会出去花天酒地,享受温柔乡一直到晚上回府,玩得高兴了彻夜不归也是有的。
此刻,他站在严嵩的公房外听一名家丁小声汇报着刚刚传来的消息。
“你说裕王的轿子直接奔着陆府去了?”
严世藩肥胖的脸上,一双眉毛微微皱起,显得很有喜感,但是此时他的表情却很是不善。
“是的少爷,今天一早,那个魏广德就又去了陆府吊唁,之后就没有离开,只是他的家人却是从陆府牵马走了一阵儿,不久前刚回到陆府,之后我们的发现了裕王爷的轿子正向这边来,那边就送来了消息。”
那家丁小声汇报道。
陆炳死了,严嵩再听闻消息的时候很是惊诧了一阵子,甚至在陆炳还在西苑的时候,他也亲自过去探望。
只是晚上回家,第一时间把严世藩找到书房厉声质问此事。
严世藩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哪怕计划已经成功,甚至他们已经知道了陆炳死亡的消息,严世藩依旧没有在严嵩跟前承认此事和他有关。
对于严世藩的死不承认,虽然严嵩直觉认为此事应该是严世藩和景王动的手,可是事已至此徒呼奈何。
他很清楚,用毒毒杀政敌,这是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先例。
政争当中,为了胜利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哪怕是栽赃陷害,蒙蔽圣听都行,只要把政敌整下台,甚至整进监狱,他也不是没人把政敌弄死过,但那都不是用的暗杀的手段,而是堂堂正正在斗争中取胜。
至于之后要对方的性命,那也是在监狱里。
监狱那样的地方,什么事儿都可以发生,那也是在胜负已分的情况下。
严嵩那晚瞪着严世藩半天,也只好无奈的叹着气,吩咐府里的一应吃食以后都要小心谨慎。
他们可以对政敌用下毒这样的下作手段,难保别人不会这样对付他们。
这也是严嵩自始至终都不愿意用这些见不人的勾当的原因,你可以用,别人也能依样画葫芦,最后其实自己也吃亏。
严世藩还真没想到这一茬,在他的印象里,自打老爹严嵩做到首辅位置后,在京城里还有谁敢不给严家面子?
那样的人有,可大多不是被贬官外放到不毛之地,就是已经身首异处,谁还敢害严家?
好吧,或许是顺风顺水惯了,在严世藩的心里就没有被人整的想法。
可这时候听到严嵩吩咐加强府里饮食的安全,严世藩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嵴背发凉。
在陆炳被毒死后的这些天里,他也自觉减少了在外面吃饭喝酒的次数,大多数时候都是回府或者在别院里面玩乐。
当然,他也没有耽误正事儿,比如观察宫里的情况,监视陆家的反应。
陆炳接手锦衣卫十数年,早已培养了一支可靠的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