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陆炳公开站台的人,刑部、大理寺的人还敢咬着不放,没有严家在背后支持是不可能做到的,现今嘉靖皇帝跟前能和陆炳掰手腕的也就只有严嵩了。
两个人都很得嘉靖皇帝信任,只不过朝政这一块放心交给严嵩,而情报则是交给陆炳,两个人分工不同,官司打到御前会怎么样,还真说不准。
“那陆大人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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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广德知道陆炳或许有办法,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
“先拖着吧,多过几次堂就好了,只要我什么都不说,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什么。”
俞大猷摇头苦笑道。
“到底是为了什么?”
俞大猷话虽然简单,可魏广德大致明白陆炳的想法,现在正在风头上,那就暂时规避一下,毕竟桉子不是在锦衣卫审理,而是三司会审,他对桉子的影响力还真不如严家强。
不过魏广德关心的是,俞大猷到底知道了什么,会把自己搞到今天这步田地。
徐邦瑞的信里说了,前段时间不少江南官员集体倒胡,看似是想彷效之前倒赵文华的套路,胡宗宪似乎认为俞大猷也是这一派的人,所以那他做鸡,杀鸡儆猴。
这次俞大猷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叹气说道:“估计和舟山岑港那一战有关系,胡宗宪没有知会我就调整了军力部署,让倭寇找到机会突围而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俞大猷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魏广德心里却是心惊。
胡宗宪弹劾俞大猷放跑了倭寇,当时魏广德还认为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出点岔子其实不奇怪,倭寇也就是运气好才跑出来的,谁能想到按俞大猷的说法,弄不好是胡宗宪刻意为之,这也难怪为什么福建籍官员大批上书弹劾胡纵倭。
看出来的人不少,不过都没有证据。
如果有,俞大猷也就不用呆在诏狱里了。
“俞叔的冤屈,陆大人没有上达天听?”
魏广德又小声问道。
“上达天听,那就是图穷匕见,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了。”
俞大猷却是大摇其头说道,“到了那一步,由皇上圣裁的话,为了江南剿倭大业,说不好就只能拿我祭旗,不能说,万万不能说。”
魏广德点头,胡宗宪现在主管江南剿倭,论地位和重要性绝对远远超过俞大猷,在嘉靖皇帝看来,或许牺牲掉一个俞大猷成全胡宗宪,只要能在剿倭一事是尽全功也是值得的。
拖段时间,没人注意这个桉子了,再找机会和严家说和,或许还有让俞大猷走出诏狱的一天。
到这个时候,魏广德自然不会说自己原来的打算,还想着自己去找严世番说说,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从诏狱出来,魏广德并没有再去拜见陆炳,之前刚来的时候就去了,陆炳只是见了他一面就安排人带他去见俞大猷,好像还有很要紧的事儿似的。
原来想着帮忙解决下俞大猷的事儿,在南京的时候他就听说了,俞大猷的桉子貌似有点麻烦,还一直拖着,原来这里面还有内幕,也怪不得陆炳也没辙。
不是不能对付胡宗宪,可打狗还要看主人,到时候必然在嘉靖皇帝那里和严嵩怼上,他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其实,陆炳和严嵩之间关系可以说非常复杂,有合作也有对立,互相都还握着对方的一些把柄,相对来说陆炳就要吃亏一点,所以陆炳也有点投鼠忌器。
魏广德恢复到过往的日子,每日按时到翰林院点卯上值,每月抽时间去太常寺和詹事府走走。
按说现在魏广德的主要工作其实应该转到詹事府的,可谁让詹事府一天到晚其实就无事可做呢。
不过魏广德悠闲的日子并没有多长,宫里陈矩就叫一个小内侍悄悄给他传来消息,可能又要派他出巡边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