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时代,皇室崩塌,无人为之加冕,烈儿资历又很浅薄,军功不够,很难让沧澜军信服。

萧渊就算安排再多,也未必能撑到儿子成为‘真王’的那一天。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父王,我能!”

萧烈眼眶通红,虽还是个少年,却也面容刚毅,手部和脸上都有疤痕,都是战场上留下来的。

他早就不是那个只知道和孪生姐姐争论‘武者’与‘蛊师’谁更厉害的幼稚小孩了。

“那为父问你,若我离去,你是否愿意继承我与你娘亲的意志,守护南疆?”

萧渊对儿子的要求截然不同。

他希望儿子能继续在战场上厮杀,建功立业,马革裹尸还,用鲜血洗尽铅华,才可成真王。

“我……”

萧烈犹豫了。

“你怕?”

萧渊问道。

“我不怕战斗,也不怕死,可我怕付出的一切都不值得。”

“我怕无人记得父王您的功劳,怕沧澜军的将士都白白流血牺牲。”

“我怕忠义两全之人,到最后被扣上乱臣贼子的名头,被狼子野心的王,被冷漠无情的皇,抹杀在历史的尘埃中。”

萧烈沉重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

萧渊一怔,不由苦笑,“你在说夜枭王?”

“对!”

萧烈点头,愤愤道:“如果不是夜枭王以驱虎吞狼之计,引发边域祸乱,父王您就不会有事!”

“他明明有能力组织中原各路势力和妖魔血拼,将妖魔驱逐出境,却为了稳固大衍皇室之权,削弱藩王之力而坐视不管。”

“名声!权力!财富!都让他们夺去,而我们付出所有,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他早就对夜枭王满腔怨恨。

不仅是他,军中诸多将士也早已不满,只是形势所迫,强权之下,无人敢言罢了。

“他也是为了大衍,没有夜枭王,天下局势只会崩的更快,黎民百姓会更苦。”

萧渊叹道,“烈儿,我们不能只看他人之过,无视他人之功。”

“您就是这样!永远都为别人着想!永远都将天下大义放在第一位!”

萧烈双拳紧攥,“既是为了天下,那我坐上那皇帝之位不就好了?”

若他来当皇帝,不比那狗屁皇子李承煦强一万倍?!

一个乡野村夫都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