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城,一座破败佛堂隐匿于岁月的阴影之中。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门,一股腐朽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仿若尘封的历史瞬间被掀开。
佛堂内,一片残败之景。地面石板破碎开裂,缝隙间青苔杂草肆意蔓延,浑浊的泥水肆意横流。正中的佛像残缺不全,金漆如残花般剥落,裸露出灰黑的泥胎。佛像的手臂断落在地,面容模糊难辨,仅存的那只眼眸,空洞而又深邃,仿若穿越无尽时光,凝视着世间的沧海桑田。
供桌被虫蚁蛀蚀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香炉早已翻倒,香灰与残香、烛泪相互混杂,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烟火。歪斜的烛台上,半截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蜡油凝结成奇形怪状的模样,好似凝固的时光。
在这满目疮痍中,唯有那佛像依旧带着几分肃穆庄严,静静矗立。刘三刀,这位在雍州城被官兵百日搜捕的汉子,便栖身于此。此时,日暮黄昏,天边的太阳如一颗将熄的火球,缓缓落去,只留下一抹残阳,洒在佛堂的断壁残垣之上。刘三刀望着天边如血的残阳,连日来的奔波让他身体倍感疲惫,寻了佛堂一处隐蔽角落,侧卧而下,打算稍作休憩。
可正当他眼皮渐沉之时,佛堂内突然响起一阵奇异的声响。这声响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突兀,刘三刀心中猛地一惊,瞬间睡意全无,“噌”地站起身来,顺手提起那柄寒光闪闪的偃月刀,眼神警惕地望向响动传来的方向。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年轻俊朗的公子和一个身材壮实的汉子,从佛像身后缓缓走出。年轻公子身着锦缎长袍,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玉佩,气质不凡。他目光如炬,四下打量着佛堂,对身旁的汉子说道:“铁兄,此处荒败至极,倒真是个绝佳的藏身之所。”那汉子身形魁梧,满脸络腮胡,闻言只是重重地“嗯”了一声,同样仔细地审视着周遭。
忽然,那大汉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如电,猛地朝刘三刀所在之处大喝一声:“谁在那里!”刘三刀心中暗叫“不好”,不假思索,提刀便欲往佛堂外冲去。然而,大汉喊声刚落,便如猎豹般飞身扑来。他身形如电,眨眼间便欺近刘三刀,抡圆了粗壮的胳膊,一记刚猛无匹的重拳裹挟着呼呼风声,直朝着刘三刀的面门砸去。
刘三刀躲避不及,匆忙间只能将偃月刀横在身前抵挡。“砰”的一声闷响,恰似洪钟鸣响,拳与刀激烈碰撞。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刘三刀手臂一阵酥麻,双脚不受控制地往后连退数步。他深知眼前这大汉力大无穷,若继续这般硬拼,自己绝无胜算。趁着这短暂的阻挡间隙,刘三刀猛地转身,身形如鬼魅般灵动,偃月刀顺势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刀风呼啸,朝着大汉的腰间横扫而去。
大汉见状,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双腿微微弯曲,身体仿若被压缩的弹簧,瞬间向后高高弹起,轻松避开了这致命一击。落地后,他没有丝毫停顿,脚尖轻点地面,如离弦之箭般再次冲向刘三刀。这次,他改变了攻击方式,双拳如同疾风骤雨,连绵不绝地击出。每一拳都带着呼呼的破风声,目标直指刘三刀的咽喉、心口等要害部位。
刘三刀不敢有丝毫懈怠,手中偃月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刀光闪烁,如银蛇狂舞,形成一道道坚不可摧的防御屏障。拳与刀不断碰撞,发出一连串“砰砰”的巨响,恰似密集的鼓点。在这激烈的交锋中,佛堂内的空气仿佛被点燃,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紧张而危险的气息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空间。
随着打斗的持续,佛堂内本就破败的景象愈发狼藉不堪。佛像在两人的打斗余波中摇摇欲坠,一尊尊相继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的尘土。供桌被撞得粉身碎骨,木块如暗器般四处飞溅。地面上的石板也承受不住两人强大的力量,纷纷开裂,缝隙越来越大,仿佛大地张开了狰狞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