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荒凉和贫瘠。

如果说人族的土地是豆蔻年华的少女那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肌肤，那么，魔族的土地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那干瘪枯黄的皱纹。

而天佑山脉位于二者中间，显得很正常。

所以，有魔族躲在那里生活。

行走在魔族领地内，看着田地里那些被精心呵护，却长势稀稀拉拉的作物，牧间不由想起了人族领地内那些不需要什么人劳作，但作物长势喜人的田地。

他陷入了沉思。

或许，这一切在这世界的人看来很正常。

因为土地这东西，就是有的肥沃，有的贫瘠。

但最起码，以牧间的认知来看，人族的土地肥沃得不正常——撒一把种子就能迎来丰收，没有病虫灾害，除草都不用除，也不用想办法肥田，牲畜瘟疫也没有，这合理吗？

而魔族的土地……从地理环境来看，不该那么贫瘠才对。

随着牧间不断深入魔族，他愈发觉得，人族肥沃得不正常，魔族贫瘠得不正常。

这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因为二者被一道正常的山脉泾渭分明地隔开。

“人族的土地在吸吮魔族的土地？”他脑中不由蹦出一个猜测，接着嘴角抽了抽，“这土地难不成是活的？！还是说，真有什么丰收女神，是那个丰收女神干的？”

上个衍生世界，太阳落下后就再也没有升起，而牧间在最后听到了来自黑暗深处的惨叫。

这让他觉得，那个世界可能有类似神明一般的存在。

现在看起来，这个世界似乎也有。

就是不知道“祂”是对人族怀有善意呢，还是无善无恶，只是恰巧惠及了人族而已。

一路且走且看。

行到某地时，牧间远远望见一支商队正朝他迎面走来。

他微微一怔，催促饕餮上前。

饕餮一靠近，车队里的马匹肉眼可见地躁动起来，发出阵阵恐惧不安的嘶鸣声，本能地想要四散而逃。

马夫、护卫们连忙将其奋力控制住，免得这些畜生到处乱跑，掀翻了货物倒在其次，冲撞了上层魔族才是大麻烦。

而这支商队的领队——一名大腹便便的商人——则忙不迭地滚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