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样?这路得挖掉,不能走车。”老太太见司机反应慢,把手上的马夹往路上一放,歪屁股坐上了。
看老太太这架势是皮匠丢锥子——真(针)斗,司机知道麻烦大了。这种事儿他当然碰到过,彼此都要先试探下深浅的。
他从腰里掏出一张10元的纸钞弯腰递过去:“老奶奶,俺是拉沙的,不是老板,你有意见该找沙场老板。俺上有老下有小,得养家哩!”
老太太坐着没动,用眼角瞟了瞟纸钞:“俺听说,你这一车沙值3千多块,就拿10块钱呀,打发叫花子呢。”
“你想要多少?”司机敛了笑容,收回钱,语气干脆直截的像竹筒子倒豆子。
老太太伸出枯藤似的手,3个手指张开着,朝司机翻了一下。
“三十?太多了吧?”司机一脸无奈,“俺跑一天就只赚百十块钱呀!”
老太太不理他,坐在马甲上一动不动。风把她的白发撩起来,司机觉得像飘动的霜洒在自己心上。
司机回到驾驶室,关上车门,熄了火。他得先矜持着,不能惯着对方。让人家觉得你脾气好,好说话,不定又想出什么新花招来整你哩。
他拿起手机给给李国清打电话。这司机和李国清熟,知道沙场有他儿子的股份。不一会儿,李国清从村里大跑小跑地出来,老远就冲老太太喊:“周婶!快过来快过来!不能拦人家车呀!”
李国清赶到老太太面前,先往老太太兜里塞进50元钱,接着弯腰把她搀起来,说:“周婶,你咋不知道怕呢?!这些大货车都买的几百万的保险,轧死人不用出钱的!把他们惹急了,他们一加油门,你就没命了!”同时朝司机挤挤眼,司机立即发动引擎,把油门踩得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