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言语往后,说到了自己死后的事情,没有半分害怕,甚至满脸笑容,似乎是看到自己的视线藏在木质灵位边,透过模糊的阴阳界限,看着不再少年的孩子跟自己絮絮叨叨的光景。 海棠文学
吕宗良一改懒散模样,十几年来头一次对父亲发火,“好端端地说什么死不死,好好活着,你还得看着我娶媳妇儿生儿子,为咱们吕家传宗接代。我吕宗良以后在小镇肯定能成为一番人物,以后的清福还等着你老人家享受呢,别说这些晦气话。”
说到最后,邋遢少年缓缓低下头,微微抽泣,嗓音哽咽道:“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娘亲不要我了...连你都要走吗?”
汉子满脸轻松的叹气道:“每个人都有追求更好前景的自由,你娘亲丢下你是不对,但这些年也没少接济咱爷俩儿,那点自私的罪恶也该还清了,要是有一天能够相遇的话......还是装作不认识吧!毕竟不是从前了。”
吕宗良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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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台,一处古典阁楼内。
张釉点燃三炷香,在神台灵位前作揖叩首。
张家三代相传,人数其实不多,每一代基本上都是独苗,没有所谓旁系和分支,这也就导致神台之上的灵位数量很少。
自爹娘走后,张釉在外人面前八面玲珑,可私底下戏班里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位年轻班主心里其实很苦。
“又是一年三月三,爹,放心,只要我张釉活着一天,就会将您的善心传承下去,小镇这边的光景不算差,起码乞儿什么的并不多,大多数人都能求个温饱,您儿子我没什么其他本事,就是听话。您说过让我要做个好人,那我就行善事,做善举。您老人家就安安心心在下边陪着娘亲,让小镇所有人都记得三月三这天,荣昌镇还有我们张家存在。”
三月三,既是桃花节,也是他们张家进入荣昌的日子,同样也是张釉娘亲的生日。
稍稍侧头,张釉看向娘亲的灵位,笑容和煦道:“娘,还记得我跟您说过班子里来的贾姑娘吗?她真的很像你,眉眼一样,说话嗓音也很接近,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