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娘多年的风言风语下来,饶是从未做过出阁的事情,但名声终究不大好。这一点,赵家树心里清楚的很。
同时孩子暗自发誓,要好好读书,等以后有了功名,看谁还敢在背后说他家闲话。
荆黎笑了笑。
他与赵家树其实很早之前就认识。
那时候,赵家树还只是个牙牙学语的稚童。
荆黎十岁那年,娘亲病重,田里的活计就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春种秋收,连吃饱肚子很苦难。
为了日子好过些,荆黎曾经求过好些个村里的猎户,结果没人愿意带少年上山。
不光是大山凶险,猎户的手艺一般都是代代相传,一个外人想学?怎么可能。
后来,是赵家树的父亲收下了荆黎,还将一身本事以及那把牛角弓教给了他。
也是那男人为了救虎口下的少年,死在了大山里。
所以,很多年来,荆黎都不太敢面对这母子二人。
愧疚这种东西,一旦产生,往往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这更是恩,得还。
李秀娘不是什么无赖泼妇,也从未对荆黎有过什么怨言,悲伤随着时间散去,两家人的关系反倒是愈加亲近。
这时候,李秀娘从厨房那端着一碗红豆汤走出,看了眼自己儿子,“赶紧,趁着热乎气儿没散,给柳先生送去。”
荆黎率先起身,“李婶儿,我去吧!”
赵家树拍了拍荆黎的肚子,一瞪眼,“咋的?想抢功劳?”
荆黎哭笑不得。
孩子屁颠屁颠跑到娘亲身边,谄媚的接过红豆汤,给荆黎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心领神会。
二人麻溜出了院子,身后传来李秀娘的喊声,“别玩太晚,天黑之前还不回家看我不扇你。”
赵家树嘿嘿笑着回应。
敲响学塾院门。
坐在梨树下正在抄录册子的柳相起身,打开院门。
“先生先生,我娘亲给你做的红豆汤,快趁热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