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这回真的生气了,本想狮子大开口来个五十万,如果对方还个五百,他立马说成交。
也不怕对方扭屁股走人,附近好几个兄弟伙盯着,敢还价不成交,屎都给他打出来。
结果被一句五块钱噎了回去。
丁白指了指老板背后。
“立轴咋说?”
眼镜还在为刚刚的话生气,闭紧了嘴不说话。
“哥们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和气生财,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丁白想低价把那张题款八大山人的画拿下。
多少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鉴于账户里只剩六百,如果要价过高,他肯定放弃。
眼镜朝远处使了个眼色。
几个路人脸围了过来。
有人蹲在旁边,有人双手抱胸立身后。
比狠,这些人跟车站黑社会团伙比起来差远了,甚至比不上他们团伙。
丁白完全不怵。
商业街这边团伙,顶多玩点碰瓷,欺负几个小女生。
真动手,操家伙的勇气都没有。
“兄弟这是干嘛!都是一个林子的鸟,打算跟我来硬上弓?”
眼镜瞪着丁白的脸。
混了大半年,原本大学生的书卷气早已褪去,看起来有几分痞子模样。
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问道:“兄弟混哪儿?”
“北站,钉子。”
丁白毫不犹豫报出他的名号。
眼镜其实也没听过,不过都是社会人,闻也能闻出那股味。
立马换了副笑脸,冲同伴挥了挥手。
“同行啊!”
“比不得兄弟啊!没有摊子,流水不均。”
丁白故意用黑话显示身份。
眼镜大笑,扭头指向墙壁上的画。
“看中哪幅,随便挑,都是从乡下收来的破烂货,随便给个价,就当大家相识一场。”
丁白便不客气,指向看中那幅八大山人题款画作。
“就这幅,拿回去当个摆设,亲戚朋友来看新房,也好充个文化人。”
“这幅画是不是破了点,不如换一幅品相好点的。”
眼镜样子不似作伪,倒像为丁白着想。
“那些画要么成色太新,要么画工死板,这幅破是破了点,倒有几分神韵。”
“那就这幅。”
眼镜站起身,用杆子把画取下,卷好递给丁白。
“看着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