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蘅近来总是醉着,她时常笑自己的无量,却不去想为什么会这般不克制。
她素来节制,现在却总因这桃花酿而破戒,反复醉坐在不远处的碑前,也不知都会说些什么。
当熙如带着消息来了她跟前时,她正喝着杯中的酒,视线落在了那河岸边的几座衣冠冢上。
“你既然回来了,看来是有好消息了,”月落蘅放下酒杯,笑道,“她没能做到的事,我们做到了。”
“姑娘深思熟虑,步步为营,能得今日结果,便是好的。”
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说这么多:“你只需告诉我,他是否死了,这位置又是否落到了逸王手里,便够了。”
“回姑娘,先帝驾崩,我亲眼确认逸王登基成为新帝后,才敢回来。”
说来熙如也觉得匪夷所思,在落蘅姑娘的指示下,她们仅用了三年不到的时间就击垮了先帝的身骨,逼得他不得不让位于逸王。
说是让位还算是好听的,事实上先帝还没来得及下旨,便暴毙于寝宫中。
因其在位时不曾立下储君,因而念在二位皇子都无大过的份儿上,皇位便落到了皇后所出的逸王身上。
纵然有些许臣子不愿,但因逸王并无过错可言,也只好作罢。
而凌王与逸王一向关系和睦,也不觉得此事有何不可,于是受封后便自请与胡辰瑜一同去了云国与凌汀的交界之处,只为凌汀而战。
所以先帝虽死,却并未引起凌汀内乱。
自然月落蘅也不会让熙如他们闹得太大,以至凌汀百姓不得安生。
爹爹所愿,莫过于江山永在,国泰民安,她又怎会违背爹爹的意思?
因而她也只要先帝身逝,不多求任何东西。
“易大人在我来前同我说起您,他说华大人尚不知晓您还活着的消息,尽管放心便是。”
“这么些年,他倒是一直担心我,”月落蘅笑道,“不过我倒也没指望他能保守什么秘密,他心存良善不假,只是我不肯多信罢了。”
“江南那边也传了消息,说是月将军与子榆姑娘已在王氏兄妹对门落户,经营着一家小铺子,生意蒸蒸日上。”
“看来哥哥他们确实觉得我死了。”
月落蘅再度拿起酒杯,饮下桃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