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主,请进来。”
傅深快步掀帘入内。
他一进去。
半人多高的铜油灯台的映照下。
铺了虎皮的王座上,一双冰冷的眼睛扫向了他。
那双眼睛偏偏是凤目。
傅深浑身的血瞬时凝固在了当场。
“傅家主很意外吗?”
崔泽傲据在卢屠王的王座上。
身上还穿着北羌人的装束。
毛绒的衣装上的血已经凝固,血腥味依旧十足。
他身旁,王秀也穿着北羌人的装束。
他熟稔地将北羌话抛出口,将崔泽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傅家主,很意外吗?”
傅深浑身的力气直接被抽干。
他的力气被抽竭到他连倒下都做不到。
“你们怎,怎么会……在这?”
崔泽屈起腿,用脚底碾上王座。
他将胳膊支在屈起那条腿的膝盖上。
“傅家主觉得我们该在哪?”
“攻打安霍部?”
崔泽另一只脚一踢。
血淋淋的卢屠王的人头骨碌碌一滚。
滚到了傅深的脚边。
傅深这下连鼻子里的气都变稀了。
崔泽侧过些头。
微微摇曳的铜灯台照得他的眉目格外深邃。
“我若真带兵抢攻安霍部。”
“现在岂不是被傅家主请出的北羌军埋了?”
卢屠王被砍下的头贴着傅深的鞋面。
将血一点点透到他的鞋袜里。
傅深的脑子疯转着,算着他究竟在何处失算。
“林泽,你算计得好。”
“舍得让夫人舍命诓骗我傅家。”
崔泽垂下些眼帘,略略盖住眼中的无情。
“她没骗你。”
“她不会骗傅玉同。”
“真正会帮我的,永远不是她。”
傅深差一步深陷进成王败寇的歇斯底里。
“那又是谁帮你?天神吗?!”
他猛踢一脚卢屠王的头。
傅深面目狰狞道:“而且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林泽竖子,你知不知道我傅家筹谋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