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辙从后面出来,见到这种情况,唬了一跳,以为自己又怎么了,畏畏缩缩地溜边来到姐姐身边,小声问道:“姐,你惹爹生气了?”
若若想想,“也可以这么说。”
范思辙大喜,“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若若一个栗子敲在她头上,“怎么跟姐姐说话的?”
范思辙捂着脑袋嘟囔:“你都惹爹生气了,竟然还这么凶!”
旻科笑道:“岳父如何生气,都影响不到若若是你姐,照样能管教你。”
范思辙一听这话有理,范闲自己这一个栗子是白挨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眼珠子一转,鬼鬼祟祟地说:“老旻%姐夫,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降服我姐的,你,还有范……我哥,我发现我姐在你们面前都特温柔。”
旻科把视线看向若若,若若回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范思辙惊恐,“你看,就是这个!”
旻科拍拍他的肩膀,小胖子马上十四了,已经长开了,不光个头比以前高了,脸上的麻子都比以前淡了,“这个啊,那得看你的实力了,你要能像你哥一样张口就写出一本石头记,或者把武功练得跟我一样高,你遇到的女孩子也都会很温柔的。”
范思辙对旻科的武力值没什么概念,上下打量他,“就你?像我哥一样随口就能作诗,我这辈子是没戏了,看来只能练武了。”
想一出是一出的小胖子当即跑去对她娘说:“娘,我要练武,练得比姐夫还厉害。”
柳姨娘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傻儿子,“乖,练武的苦你吃不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你受不了的。”
范思辙坚持了一会儿,估计觉得自己真不是块练武的料,但是牛又吹出去了,不好意思回来面对旻科,灰溜溜地回后宅去了。
“对了,思辙,”柳姨娘追在后面说:“明天暂时不要去族学了。”
范思辙巴不得不去族学呢,听到明天不用去,根本不问是什么原因,狼嚎一声,跑得更欢了。
柳姨娘追着范思辙离开了,旻科对老范说:“岳父不必忧心,只看皇帝只是拿了范闲而不是兵围范府,就知道他心有顾忌。”
老范点点头,“这我自然知道。”他目光略带诡异,“只是没想到……我们这位陛下,一生霸道惯了,没想到这次竟然如此保守。”
旻科一边与若若对棋,一边说道:“是不是真保守,这一会儿还看不出来,需要等明天早上才知道。”
老范不以为然地说:“你还在等李云睿的人头?”
“让皇帝亲手杀了李云睿肯定是他不能接受的,”旻科不在意地说:“我在等燕慎独的人头。”
“这个人是谁?莫非与燕小乙有关?”老范似乎真的不知道燕慎独是谁。
“正是燕小乙的儿子。”
“他在哪儿?”
“秦家手下。”
老范眼睑下垂,盖住同仁中射出的凶光,“看来当年的事也有秦家。”
“再明显不过了,”旻科说道:“不是秦家就是叶家,没有京都守备配合是做不到的。”
老范目光闪烁一下,起身离开了。
正堂只剩旻科夫妻二人,若若轻声说道:“阿科,你真的要杀长公主?”
旻科知道她的意思,李云睿毕竟是林婉儿的母亲,虽然并不亲近,多少总有点儿血脉情谊在,杀一个女人无所谓,与自家哥嫂离了心,不免有些得不偿失。
一年多两年相处下来,他觉得林婉儿人不错,没有公主病,能分得清里外亲疏,单只这一点儿就能甩八成以上的女人好几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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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投己以桃枝,自己也当报之以李花,那就看在嫂嫂的面上饶她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软禁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天一早,大街上疯传一个消息,征北大都督燕小乙被贬戍边心中愤恨,借回京述职之机联络旧部妄图行刺,被宫里洪公公撞破。
见事情败露,燕小乙索性一不做二不羞,直接当街与洪公公大战,最终燕小乙杀,洪公公脸部受伤。
燕小乙谋逆牵连不小,其中甚至有京都守备军中校尉,查清之后才知道这个叫燕慎独的校尉根本就是燕小乙的儿子。这件事谁都不知道。
再查,才知道此子几年前就被燕小乙暗中送入军中,一步一步从一个小兵成长起来,可见燕小乙用心阴毒。
反应过来的人们只觉得后背发凉,得亏燕小乙受不住边军辛苦早早跳了出来,这要是真等他儿子成了京都守军高层,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明眼人都知道,燕小乙是长公主李云睿的亲信,如今这人涉嫌谋逆,长公主自然要跟着吃挂落,本就因为“涉嫌出卖范闲身世”为皇帝所不喜,这下更是被皇帝不喜了,直接被赶出了皇宫,勒令在皇家别院修身养性。
第二天中午,范闲归家,见到旻科夫妇有点儿不明所以,“你们怎么在这儿?”
旻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对他说了,范闲竖起大拇指,“牛,还是你牛!”
说完之后,范闲脸色白了一白,“我说昨天晚上突然有内卫请我入宫,感情我差点死了?”
“死不了,他不敢。”
范闲没有接话,嘴里不停嘟囔,“怪不得,怪不得,我说呢,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皇帝是大宗师这种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本来也挺有兴趣与他一同演戏的,谁让他管不好自己的下属的。”
范闲后怕不已,“你看看我后背,全湿透了。”他苦笑一声,咒骂道:“擦,不带这么玩赖的,文是当世最强盛国家的君主,武是当世最顶尖的大宗师,这样的人物是怎么出现的,也太犯规了,这让其他人还怎么玩!”
旻科对他的吐槽全不理会,“你回来了,我们也该回府了。”
往后的日子京都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官场上出现了一些变化,户部尚书范大人自从那次称病没有上朝之后,就再未去过部里,此后更是直接上书请辞,言称病体不堪国事,祈请回儋州养老。
范尚书请辞是朝中大事,宫里包括六部官员都出言挽留,但是范尚书去意坚决,连上三道辞呈,皇帝陛下即便再不舍,也不得不同意。
范尚书离开并不意味着京都范家就失势了,不要忘了小范大人,这位大人别看年纪轻轻,行事却老辣异常,与他作对的人,不论是普通官员还是皇室成员,全都没有好下场。
不信你看人头落地的礼部前尚书郭攸之,还有被打落尘埃的二皇子李承泽,以及被关进皇家别院的长公主李云睿。
往日人们不理解一个臣子如何能被皇帝如此信任,如今人们恍然大悟,原来范闲竟然是庆帝的私生子,这下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开春二月,范闲需要返回江南继续处理内库的事,旻科夫妇则准备继续履行。
临行前他对范闲说:“小心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