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檐角突然坠下半片琉璃瓦，庞统麈尾卷起的疾风恰好托住碎片。

当众人看清瓦当背面新刻的咸阳宫密文时，秦王使者终于跌坐在蒲团上，他怀中跌出的半块虎符，正与叶阳剑柄辰砂映出的暗纹严丝合缝。

"明日辰时，云梦泽畔。"使者拾起符节时，袖口露出的竹膜纸还印着楚国令尹的私章。

林婉拨亮的琉璃灯忽然爆出灯花，将残存的密信灰烬映成展翅的玄鸟形状。

她弯腰整理药箱时，发间银簪正巧映出叶阳侧脸——青年太子摩挲剑柄的指尖，还沾着星象图上陨落客星的朱砂。

琉璃灯芯爆开的火星子还在半空打转，叶阳手腕忽觉一暖。

林婉指尖沾着药香的绢帕覆上他掌心血痕，葱白似的指节轻轻扣住玄甲缝隙里露出的里衣。

廊下穿堂风卷着碎雪扑进来，她鬓边垂落的青丝缠上他护腕金扣，倒像是给玄铁甲胄系了道墨色流苏。

"殿下指节都冻青了。"她低头往掌心呵气，忽然将暖炉塞进他甲胄夹层。

炉盖上錾刻的玄鸟纹路正贴着他心口跳动，连青铜冰鉴里泛起的寒气都染上几分暖意。

庞统麈尾扫过案头残茶，忽然对着水面倒影笑道："楚人善制连环锁，却不知太子妃娘娘的银针专破九曲玲珑。"林婉耳尖腾起薄红，正要抽回的手却被叶阳反手握住。

青年太子指腹擦过她虎口薄茧，忽然捻起三枚银针钉在漆案边缘——针尖挑着的竟是半片楚国云梦泽特产的青鳞贝。

驿馆外传来云板三响，孙谋士捧着星象图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