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平听着三位老人说着闲话,有点心不在焉,便把目光朝四下里乱转,便看到清宁正和顾氏等人说,要把酒席办成什么样的,诸如此类。他听着听着便皱起了眉头,随后不觉噗嗤一笑。
韩氏正和吴氏说着话,听到薛平平笑声,便拍了他一下笑着问道:“乖孙,你笑什么呢?说出来让奶奶也高兴高兴!”
薛平平一指清宁:“我笑她……”话还未说完,便又被韩氏拍了一下:“那是你娘,也是你能随便笑话的?咱们家的哥儿可不许这么没规矩,又不是真的乡下野孩子,什么事都不懂!”薛平平被说得顿时有点瞠目结舌,呆呆地看着韩氏,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奶奶,你不疼我了?还打我?”
韩氏笑着啐道:“呸!奶奶怎么不疼你了?奶奶说过了,你又不真的是那乡下野孩子,得懂规矩懂礼数!那是你亲娘,不能随便笑话的!让人知道了,真还以为你让奶奶给带坏了呢!”又顺手拍了他一下,“奶奶给你掸掸身上的灰,一点劲都没用,再说奶奶这老胳膊老腿的,能打疼你么?”
薛平平被说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方才说道:“我不是笑话她,我是觉得她那筹算了半天,都筹算什么了啊?整一糊涂账,钱或许没少花,事也没办好!”
韩氏笑着对张记吴氏说道:“你们看看,我这孙子被我惯坏了,连他亲娘不是都能给挑出来,真真的让你们笑话了!”
张记笑道:“都是一家人,谁还笑话谁呢?再说这孩子……真的是不同一般,回来这些天里,做了好些大事呢!”吴氏也跟着说道:“可不是!平哥儿回来这些天,先是帮他父亲弄了那什么新型彩灯、烟花爆竹,不但让文仲在朝堂上都一鸣惊人,还给咱们家赚了不少进项,单是这点就多少大人都比不上的!这都是老太太你教的好啊!”
韩氏听他们夸赞起薛平平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嘴巴都合不拢了。
那边的清宁也听到了他们这边的说话,便走过来,先向几位老人躬身示意一下,随后便盯着薛平平问道:“你倒是说说看,我倒是弄了一笔怎么样的糊涂账?”
薛平平道:“你那弄得什么几头羊、几头猪,还有多少鸡鸭鹅之类的,那要花多少钱?那足够好几百人吃喝的了,要是交给我来弄,根本用不了那么多!”
清宁撇撇嘴巴,鄙夷地说道:“我倒是忘了,你还有个神仙师父,你号称是神仙弟子呢!你自报奋勇,我还怕你给我办砸了呢!屁大点毛孩子,也敢胡说八道!”
薛平平哼了一声,从韩氏怀里挣下来,掐着小腰,挥着小手说道:“你要是不信,我给你写出来,你一看便知!便是你看着不行,那也不过是费些笔墨纸张,也学浪费不了什么的!”
清宁将信将疑地瞅瞅他,随后便命随身丫头去取了笔墨纸砚来,让他趴桌上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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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看着薛平平趴在桌案上认认真真的写着,不觉有些惊讶:“平哥儿的字都能写得这么好了?先前在那村子里,我也就教过他学些字,那时候虽然写得工整,却还不像现在这么好呢!”随即又赞道,“咱们平哥儿就是聪明,我教他那些字儿啊,他只学一遍就全会了;教他的一些古诗,也只听一遍就全记住了!”
吴氏笑着说道:“那都是老太太你会教教的好啊!现在么……这都亏了平哥儿他娘,这些天来每天都让他写上些大字儿,练上一练。我听说本来还要给他请个老师来家里教呢,兴许是还没定好?”
清宁点点头道:“是要请老师来教,咱们家里这好几个哥儿姐儿,都得跟着上学!只是现在还没有定下,我正犹豫着呢。起先我看好了几个饱学秀才,文仲见过都不甚满意,怕误了咱们家的哥儿,我就想着再找个好的,谁知好老师难寻,这就耽误了几天。”随后又笑着补充道,“虽然现在没有老师,可孩子们的学业还是不能荒废的,便让他们练练字,学些文章什么的。等找到了好老师,他们学着也快些。”
清宁口中的秀才,不是明清时期专称考中童子试后的那种秀才,而是“秀出才士”之称,出于西汉武帝之时命天下各地察举秀才;东汉避光武帝刘秀之讳改称茂才,三国魏时又恢复秀才之名。南朝梁时开科举,开始有秀才科,直到唐代中期废秀才科。之后便一直用秀才称呼读书人,尤其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们说着闲话,薛平平已经写好了,拿起来吹了吹,便递给了清宁。
清宁敛起了笑意,接过来仔细看着,不觉皱起了眉头。
韩氏看看薛平平,有些担心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清宁撇撇嘴巴,走过来将那页写满了字的纸托着给韩氏看:“娘,你也是读过书识得字的,你来看看他都写了些什么?”
韩氏疑惑地看看薛平平,又低头朝那纸上看去,不觉也皱起了眉头。原来薛平平嫌麻烦,并未按这时的习惯从右至左,从上到下的竖着写,而是按他的习惯,真拉从左至右横着写了一份菜谱。当年他在军中,每逢节日必会餐,也曾亲自操刀上阵,给战士们炒菜做饭,这几乎是基层政工干部必会的技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