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笑道:“小儿虽蒙陛下天恩,但不过才九岁,一介幼儿如何能离开父母去外面居住?便是陛下也不可能如此不近人情吧?应少监,还请禀报陛下,再过些时日,等小儿完全康复,我带他去赐宅,同感陛下天恩,如何?”
应诚呵呵一笑,仍然摇头:“郡君当知圣命难违,又何必寻词拖延?再说赐宅与贵府相距也没多远,郡君随时可以去看视令郎。”
清宁仍然微微笑着,但眼睛里已经开始冒出寒意:“少监,真的不能通融?”
应诚点点头也严肃起来:“郡君何必为难应某?须知我也是奉命而为,再说令郎迁居赐宅,是陛下隆恩,郡君还是遵旨为好!”
清宁叹息一声,接着问道:“那……小儿现在若真的不去那赐宅,应少监你会如何处置?”
应诚一副惊愕的模样问道:“啊?郡君何出此言?令郎虽年幼,却简在帝心,陛下也真的将令郎当做自家子侄,一心想着如何让令郎更好,真的并无它意!” 走近几步,又轻轻说道:“郡君,应某还从未见过陛下对哪个臣子不成年的幼儿这么关爱的,依应诚来看,郡君还是不要违逆圣意。再说文仲兄也是陛下极信重的,郡君若是按陛下之意做了,于文仲兄的前途也是大有好处的。”
清宁听应诚这么一说,便知是拗不过去了,便沉思一下,微微点头说道:“那……我就去找人选个好日子,到时便带着他搬过去,如何?”
应诚这才松了一口气,高兴地笑着答道:“好好!郡君深明大义,应诚只有更加钦佩。若是选日子,不妨请司天台的算一下,比去外面找那些走江湖的要靠谱得多!”
所谓司天台,其职为观测天象,制定历法以及卜测吉凶等事,便是后来的钦天监,不过钦天监这名称还得几百年才会出现。
清宁看着应诚,皱起眉头,稍停片刻方才又露出笑容:“难道应少监早就给钦天监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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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诚干笑一声,也不否认,点点头答道:“那是自然!既然让应某来负责此事,我自当将一些准备给安排妥当。”随后便看着薛平平笑道:“那么我要恭喜你们家小郞君了,不过黄口幼年便能顶门立户了!”
清宁一听,不禁惊愕地盯着应诚,沉声问道:“应少监,此话何意?”
应诚干笑着打个哈哈:“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并无它意!”转头朝四下扫视一眼,似乎在俯瞰众生一般,“在我大晋境内,至今尚未有一个不满十岁的幼儿,能得陛下如此看重啊!”
清宁冷冷回了一句:“小儿年幼,又和我夫妻失散多年,不过才找回来,还不到百天,我就怕他年少承不住那么大的福分!”
应诚笑着摆摆手道:“依我看无妨!这是陛下天恩赐福,自当邪祟俱避!”抬头看看天色,“好了,我此来不过是看看令郎,既然郡君对令郎迁居赐第并无异议,那就没有什么了。”朝清宁拱拱手,“郡君还有诸事要忙,应诚这就告辞!”说罢转身便走。
清宁只得送应诚出府,转回来后,目光如炬的盯着平平静静的薛平平道:“这回可如了你的意了?搬出去离了你老娘,就可以自己做主,随意撒欢闹腾了!”
薛平平抬眼看她一眼,撇撇嘴巴:“我能搬出去?就是搬出去,我一个小屁孩儿能做什么主?又能上哪儿去撒欢闹腾?”
清宁便皱起眉头恨声骂道:“我说一句,你就能顶上十来句,你翅膀还没长硬就时时想着要翻了天?”
薛平平悻悻地答道:“我……我翻什么天啊?我什么时候敢顶你十句了?再说在你的……手掌心里,我便是怎么翻腾,你一翻手掌便能将我给镇压,我还翻腾、还撒欢……呵呵……那不是嫌……那不是自己找打吗?”
清宁点点头道:“哟,你自己倒想清楚了啊!知道就好,你就是搬过去,那也是老娘的儿子,你还不满十岁,老娘怎能放心让你一人独自居住,还得为你操心!你给听好了,在你翅膀长硬之前,老娘不是让你离开一步的!”说着又叮嘱几句,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