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己的欲望和自己感情之间不断地横跳,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为什么是他呀?为什么偏偏是他呀。换做是谁都好啊,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朱华喜欢他?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不能让我同时拥有两个挚爱之人!为什么一定要夺走一个!函清...对不起...
与此同时,和步逸云一样苦恼的还有耿矜。月上栏杆倚楼铃, 三月春风醉珠帘。耿矜坐在四楼阳台上看着满山枯黄的植物,默默叹息,蕴槐给他倒了一杯清酒。耿矜把酒仰看云间月,俯首叹息金尊爵。蕴槐识时务的将酒杯续满,不言语一句话,现在这个情况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耿矜起身,走向大厅,将墙上的剑取了下来,一手持剑一手拿酒。站定后深呼吸,缓缓抬剑,手持宝剑一步瞬移,剑花一转。二步瞬移,垫步前穿,后首回旋两圈,抬手饮酒。正喝着呢,三步瞬移,宝剑四方游龙步,如游鱼在水,酒珠洒落,剑身一击,酒滴变冰花沿着剑锋向前飞。四步瞬移,耿矜口吐火焰将迎面飞来的冰花瞬间蒸发成水汽。收剑站立,苦笑一声将手中宝剑递给蕴槐,然后又走到了阳台边。
蕴槐将剑放回原位,然后再次来到耿矜身边。依稀间天空开始下起了细雨,飘飘洒洒的如细密的网笼罩在了淳丘的上空,也网在了耿矜的心上。耿矜伸手去触摸这雨水,这些雨水如细密的绒毛一般在空中飞舞,然后附着在土地上。雨开始变得越来越大,从细密的绒毛变成散碎的钻石,再从散碎的钻石变成黄豆。
耿矜伸手感受着雨滴说道:“今年的雨格外的大呀,那些在大街上还没有回家的人可就遭殃了。这样大的雨,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给他送伞。哎呀~我瞎担心什么,他那样的人有那么多的朋友,现在说不定在什么温暖的地方正在睡觉呢。毕竟不管什么时候他都睡得着,睡眠质量好也算是一种福气呢。”
天色渐渐明亮,远处深蓝色的天空隐约的可以看到一些黑色的水墨线条,那是乌云的边缘,像重叠的牡丹花瓣一样。月亮好像没带伞,早早的就躲进了云朵里。耿矜坐在阳台上感受着风,感受着雨。这风就像绸缎一样柔软,却被这犀利的雨砸得千疮百孔,但是仍有那么一丝来到了耿矜的面前,带走了杯中三分酒香。
耿矜盘坐说道:“蕴槐,去取我的瑶琴来。”蕴槐将一把古琴捧了出来顺便和耿矜说了些什么。耿矜微微一笑,不言不语,接过琴来坐在阳台上弹奏起来。
琴声悠扬,在雨中泛起涟漪,在雨的缝隙中回荡。沙沙的雨声作为背景,屋檐上敲击下来的大滴的雨水打着节拍。琴声时缓时急,是雨的多变还是琴师心中坎坷就无从而知了。此时白若来到了山门口,蕴槐告诉他不能进之后,他就站在雨中等,等到耿矜愿意见他为止。
琴声传来,白若抬头望向小楼,一咬牙断了想要离开的心,继续站在山门口。今天他必须要见到耿矜,他知道这个人不一般,从这个人身上一定能得到什么启发或者指引。而且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去运行,他希望能从耿矜这里得到一些灵感。耿曦他们一家已经在世界树的组织下离开了这里,前往了臬央城。他们留在山腰上的小院儿暂时的成为了白非他们的基地。他们要复仇,不只是为了张泽瑞,还有白若的母亲。
成唯就在不远处看着白若,他对白若并没有什么好感或者是感情,他只是觉得白若的经历和命簿很有趣。但是耿矜不这样认为,自己朝夕相伴的人突然对别人有了兴趣,不论放在谁身上这都是一件不得了的事吧。更何况这个朝夕相伴还是在一个相对的时间点上,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朝夕相伴。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在无尽沙漠中不断的行走,突然遇到了一个每天可以产生500毫升淡水的机器。后来你慢慢适应了这沙漠中的气候,你也可以吃一些仙人掌来补充水分。但是这个产生淡水的机器对你还是很重要。而突然有一天这个产生淡水机器突然站出来说他因为一颗仙人掌想要留在这里,不能陪你继续旅行时的那种感受。
对于活了无数年的耿矜来说,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仙人掌,都是旅途上即将路过的一道风景或者是一次补给。而成唯就是那个产生500毫升淡水的机器,他可以陪着自己不断地向前走也可以产生自己需要的东西。而现在这个每天产生500毫升淡水的机器想要留在一棵叫白若的仙人掌身边,哪怕只是陪他一小段时间,对耿矜来说突然的改变让它的舒适圈发生了剧变,他开始变得不舒服,他又怎么可能会开心。
如果是在这个沙漠里走了一天两天的人他不会有什么感觉,而对于在这沙漠里走了好长好长时间的人来说,突然地失去或者是平衡被打破都是令人崩溃的。而耿矜就是这样一个个在沙漠里走了很长很长时间的人,他见证太多的路过的仙人掌,所以他才会尤为的在乎成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