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县南山会馆的一个包厢里,装潢得金碧辉煌。包厢内只有方北风和一个体态肥胖、大约五十来岁、头发稀疏的地中海男人在喝茶聊天。地中海穿着一身正装夹克,面无表情,不苟言笑地对方北风说道:“小方啊,没想到你动作挺快的,你既然把那个不知死活的臭娘们给抓了,这也让我暂时松了一口气。”方北风看着地中海,有些疑惑:“孙总,难道你的事儿,柳娇兰那臭娘们还有份?”
孙总沉默了一会儿,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淡淡地说:“你也是在江湖上混了十多年的老油条了,这点还想不明白吗?你二哥花和尚再不济也是南平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手下小弟没有八十也有一百吧。不说别人,就说你,要想扳倒花和尚,是不是还得掂量掂量?”
方北风沉着脸点了点头:“如果论实力的话,我确实不如你花和尚,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孙总打断:“你对付花和尚都没十足的把握,你说柳娇兰一个臭娘们加上几个残兵败将,凭什么能把花和尚办了,产业吞了,还一点事没有呢?”方北风惊讶地说:“你是说,她现在上面也有伞!”孙总点了点头,接着说:“你小子也算是运气好,当然我的运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好。”
方北风有点不明白地看着孙总,孙总吸了口烟淡淡地说:“那位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估计过了初八就去桐城上任当警察局局长。桐城警察局前局长的事儿你应该知道点吧?”方北风喝了口茶,沉吟道:“有所耳闻。桐城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我在那边做点生意,要不是有人罩着,估计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孙总继续说道:“那个位置可以说是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粉身碎骨。所以只要在他走之前你把事情给我按严实了,他一上任,根本就没时间顾及南平,到时候一切都归咱们了,哈哈哈……”方北风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说:“放心吧孙总,那臭娘们现在已经栽在我手里了,就她手下那几个没脑子的莽夫,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你如果上位了,可别忘了兄弟呀!”
孙总挥了挥手,笑着说:“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我现在还处于危险地带,如果上面没下调令,我估计已经栽到那人手里了。这次只要保住头上的帽子,我就谢天谢地了。所以就连今天咱俩见面,你都不让带手机。”孙总沉着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关键时刻,特殊对待,方兄可要多多理解呀。”
方北风哈哈一笑:“理解,理解,非常理解。毕竟你们这些人也算是高危行业。”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孙总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客气地说:“时间不早了,我先撤了。还是老规矩,半小时以后你再出门。”方北风起身跟孙总握了握手,孙总穿上大衣,戴上帽子,又带上口罩,神秘兮兮地出了包厢门。
孙总走后,方北风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茶可不能糟践了!”便独自一人品起了茶。半小时后,方北风整理好衣服出了包厢门,今天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刚走到一楼大厅,两个保镖就慌忙跑到他身边,焦急地嚷嚷道:“方总,不好了,出大事了!”
方北风撇了撇嘴:“就算是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你俩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缓口气,慢点说,什么事?”保镖缓了一口气,不急不慢地说:“咱们三个场子全让人扫了,金秘书还……还被人绑走了。”方北风脸色大变:“你咋不早点说呢?”保镖鄙夷地瞥了一眼方北风,小声嘀咕:“你刚才不是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吗!”方北风脸色铁青,一巴掌抽在保镖脸上:“你个王八蛋还敢顶嘴!”
保镖捂着肿胀的脸,眼里闪过一丝阴冷,继续嚷嚷:“手底下的几十个兄弟全都受伤了,现在全在医院等着医药费呢。方总,你看现在怎么办?”方北风脸色难看至极:“梁喜那几个股东呢?没人管吗?”保镖不屑地嘀咕:“大嫂已经在道上放出话,凡是道上的混子,不管谁见到你,只要消息准确,奖励一万;如果能活捉你的话,奖励十万。你说那几个股东还不关机躲得远远的,和你撇清关系还等啥!”
方北风气得直跺脚,自言自语道:“一个个分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出了事全跑了。再让我碰到,我非把一个个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方北风挥了挥手,“走!”还没走两步,保镖在后面继续嚷嚷:“现在去医院会不会有危险?”方北风冷笑一声,回过头指着保镖的鼻子骂道:“你TM傻吗?现在去医院是不是嫌命太长了?我们去桐城搬救兵!”
三人出了会馆,像三只惊弓之鸟一样东张西望,见没人赶紧奔向奔驰车。上了奔驰车后,三人长长地舒了口气。一个保镖紧张地发动汽车,手脚都有些哆嗦。方北风气得一拳砸在他头上:“你TM就这点胆量还出来学人家当保镖?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在少林寺待过八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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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的保镖忍着痛,在心里腹诽:“我TM顶多算个扫地僧,跟着其他和尚学过一招半式,平常吓唬个普通人还行!”但嘴上却强硬地嚷嚷道:“方总,我这不是吓得,是冻的。这两天身子不太舒服,但现在仍然敢在你面前发誓,即使咱们现在去医院,万一被大嫂的人堵了,我也用我的实力保证你安然脱身。”坐在副驾驶的另一个保镖看了方北风一眼,皱着眉头说:“方总,咱不去医院,那那些受伤的兄弟怎么办?现在医院不掏钱可是不给治病呀!”
方北风不忿地嚷嚷道:“你TMD把老子看成什么人了?兄弟们都是跟着我混饭吃的,我能看着不管吗!老子要不是把大量资金压在煤矿上,我会缺这三瓜两枣?你们两个放宽心,不就是医院吗?我一个电话就搞定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南平道上成名已久的大哥!”
车子缓缓驶上大路,方北风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片刻后接通。“孙公子,在干嘛呢?哦,我没打扰你的雅兴吧?是这样的,我刚和你爸分开,现在在去桐城的路上。刚收到小弟打来的电话,说和别人火拼出了点事,现在受伤的兄弟都在医院。你爸给我安排的事又比较急,你看能不能给医院领导打声招呼?我回来后再结医疗费!……好的好的!谢谢你!”
方北风挂断电话,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拨打了个电话。接通后直接嚷嚷道:“老婆,你现在和儿子千万别出酒店。我这边遇到点事情,我怕对手会对你们不利!”电话里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声:“老方,我和儿子从国外回来有没有人知道?你慌个什么劲?再说我俩这么多年没回来,谁会认识?你放宽心,我和儿子绝不会拖你后腿!”方北风松了一口气:“好,就这样,过两天我把事情摆平了再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