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她不是汉阳军主帅,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差一点儿失去丈夫和儿子的女人。
小圆子头一回见到母亲在自己面前哭,很震惊,却也更加的愧疚,余生绝不能让母亲流眼泪,这是他对自己的警告,也要刻入心底。
韩稷策马而来,见到一家三口这模样,叹了口气,从马背上下来。
“贤王妃,我得赶紧给贤王治伤,不然血都要流干了。”
韩稷这话立即拉回宋九的思绪,她连忙放下父子二人,随后朝左右看了一眼,指向旁边的茶楼。
茶楼外跪着的东家立即起身将门打开,还叫伙计赶紧收拾一张软榻出来。
母子二人将任荣长扶去软榻上躺着。
韩稷上前把脉。
汉阳军一来,顾谨言立即指挥着将城里内外所有造反的守城军和相府护卫都给抓了。
玄阳城街头终于恢复了平静,玄阳城大门却是关上了。
余下便是清理门户,恢复玄阳城的治安。
韩稷给贤王止血,又开了药方派人去抓药。
喂了汤药,母子二人才将任荣长扶上马车回了贤王府。
待一家三口回府不久后,任家人也在汉阳军的护送下回了府。
这一次劫难,任家人和顾家人都受了苦刑,尤其是任家二哥,不仅受了苦刑,还一直泡在水牢里,伤口溃烂。
韩稷奔走在两府之间,给伤者把脉上药,暂且稳住了。
宋九照顾着昏迷不醒的丈夫,却将一直跪在门口不舍离去的小圆子强行给支使开了。
这一次若不是父亲处处护着他,小圆子不会完好无损,所以父亲若不醒来,他根本没有心思去处理国政,更不想理会外头那些求着要见他的大臣们。
宋九看着只得十六岁的儿子,也是心疼这个孩子,一场浩劫过去,余下的烂摊子都将交给小圆子来处理,他还如此的年轻,他要怎么与这些朝中的老臣和各世族来周旋?
在京城过了这些年的宋九,越来越能理解当年皇上和晋王的苦衷,也越来越理解当年长公主远嫁的恨意。
很多事儿,身不由己,一国之主也不能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