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哲哥儿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与人打交道,只需要与人说上几句话,他就会分辨此人的秉性,随口一句话,他能骗到人,他说什么别人容易信任,只是他不愿意去做,更不愿意去骗人,所以他不下山。
跟着护卫练功,是哲哥儿最大的乐趣,可是随着他对武学上的领悟后,他开始有些瞧不起练武的人。
武学只是不懂的人才去学的,他如今融会贯通后,反而没了兴致。
哲哥儿低头看向胸口的挂饰,舅舅交代他无论如何不得将挂饰取下,他终身都得带着这个挂饰,但是舅舅又说或者某日他能取下挂饰,但是他不希望有那一日。
哲哥儿知道,就像他梦里的人一样,只要他兄长没死,在京都里做皇帝,他就不得取下挂饰。
再回味着梦里所说的那句“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哲哥儿冷笑一声,“我命由我不由天。”
说完这话,哲哥儿起了身,正准备从屋顶下去,就见远处传来马蹄声,定睛一看,来了四人,前头两人身影莫名有些熟悉。
哲哥儿看到前头马背上的两人,全身一僵,不知怎么的,眼眶热了,鼻子酸了,喉中像是被什么堵住,胸腔有股怒火直冲脑门。
哲哥儿转身从屋顶的后方跳入后院,不见了身影。
宋九夫妻二人赶到农家小院前,马还没有停稳,宋九从马背上就下来了,还差一点儿扭到了脚,然而她顾不上了,她一想到能见到哲哥儿了,欢喜得不行。
然而当夫妻二人推开大门进去时,院里空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宋九连忙往屋里走。
一路推开门,走到了里间,结果也没有看到心心念着的哲哥儿,只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汤氏。
宋九见到母亲,还是没忍住在汤氏的床榻上跪了下来。
年幼时的处境她不曾忘,可是母亲病成这样,她又难过得不行,握住母亲的手时,汤氏的眼皮动了,朦胧中看到宋九,宋九亲亲的唤了一声娘亲,汤氏伸出手来抚着她的脸。
“六丫,你来了。”
六丫?
宋九的心被扎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