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不急着上楼了,拉了拉傻夫君的袖口,几人故意在廊下停住,宋九听到无数个心声。
“……好嚣张的矿监税使,在朝中算个屁,到了地方上却是跋扈,说是替内库来收榷税,实则在地方坑蒙拐骗,祸害百姓。”
“听说南阳有处富商,得罪了这些税使,税使伙同当地官员,故意指定富人祖坟地以及住宅说地下藏有矿场,缴上万两银子榷税方能罢手,否则挖人祖坟,烧其宅子,还无处可报官。”
……
心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嘈杂,但是这厅里走南闯北的小差官却是知道的消息不少,一路上若是遇上这些税使大人,也不敢吱声,生怕引火上身。
任家人在平江府待着太舒适了,竟不知因为这一条政令,全国各地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宋九心头难受至极,她不明白,当年给皇上提出来的税赋问题,不但没有改善,却下这种政令来收场,反而是雪上加霜,不可理喻。
宋九握紧了拳头,身边不明情况的傻夫君却是关切的看向宋九,宽厚的大掌握紧了宋九的拳头,来到媳妇身边小声问道:“媳妇可是看不惯刚才那些人?”
宋九还没有接话,任荣长便开了口:“夜里我杀了他们替媳妇解气。”
傻夫君一句话,宋九瞬间治愈,她摇了摇头,杀一两个税使有什么用处,她不明白的是皇上明明不是昏君,为何一入京城,皇上变了,连着晋王也变了,还要为了钱娶一位商女续弦。
重点这商女的家族是以走私茶盐起家,当年燕北大战耗了一年,也有这商女一族的祸害,可是这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简直不可思议。
宋九站在廊下听了一耳后,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倒也明白为何顾谨言会从定城赶去平江府劝他们入京城一趟,收榷税只是为了增收内库,可是那两处地,却是矿场,不想落出这些人的手中去。
宋九心头不舒服,眼下却也有些无能为力,跟着傻夫君一同上了楼。
倒也巧了,刚才来的那两名税使就住在宋九的隔壁,里头半敞开着门,有驿站差吏送吃食进去,还听到里头骂骂咧咧,这驿站里哪来的牛肉和好酒。
于是差吏端来三斤红烧肉,不知从哪弄出来的一坛子酒,结果还是被踢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