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晏就这么默默地听着,等晋王说完了,他掀眸看了一眼,问道:“都说完了?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晋王心头疑惑,兄长这是何意?怪他还是不怪他呢?左右傻大儿媳妇的私心,他自然是要护着的了。
“皇上,臣说完了。”
带着禁卫军守在门外的任荣长这会儿也尖着耳朵听着,皇上会怪师父么?师父竟然一直护着他媳妇,任荣长心头感动。
“这批药材不比南珠的价值低,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荣晏冷着脸看向晋王,他也是头一回看到亲弟弟有了私心,终于看到有血有肉的亲弟弟他也是个普通人,而非百姓嘴中的战神。
多少朝廷文臣弹劾晋王功高盖主,便是晋王带着傻侄儿镇守燕北那一战,他无粮无药,竟然也将寮国军挡在了外头,更是背着所有人使了离间计,害得寮国几年内乱难平。
没有这个亲弟弟在朝中给他撑腰,他这个过继得来的皇位根本保不住,荣晏在看到那张字条的时候是极为生气的,一向在他心中正直无比的亲弟弟竟然也起了私心,不但不为国库解决忧愁,竟然还雪上加霜的占为己有。
可是现在听到亲弟弟的一番话,荣晏心头愧疚,燕北之战,是他无能,连亲弟弟的粮草都没能筹备到,甚至为了充盈国库,不得不来平江府招安江北商会的人。
任府三媳妇宋氏阻止他江北商会招安一事,荣晏便知道这事不能做,看似只对江北商会的商人下了手,实则是对天下的商人下了手。
这些商人没权,但是他们有钱,寒了商人的心,也为以后燕国朝堂上的安稳埋下了隐患,他是知道厉害的,但是他做为一国之主,又不得不来平江府这趟,若四方再起战事,绝不能再遇上燕北一战无粮草无药材的窘迫境地。
晋王见兄长久久未语,想了想说道:“哥,药材折成现钱送入国库可好?”
哥?
一声哥哥叫得荣晏心头一暖,这个弟弟四处征战,受过多少伤,可是没有半句怨言呢,再一想到真将这些药材送入京城,恐怕他也未必能保住,这可是在长公主府上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