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看向老伴,叹道:“我担心你会后悔,最后一面了。”
任婆子既委屈又愤怒,可一听到丈夫的话又不得不进了屋。
外头宋九几人听到里头的哭声,知道是外祖父没了,心头虽难过,倒也没有特别的痛苦,反正外祖父没对他们好过,初来苏州城住在裴府的时候,连外祖父的面都难以见到,亲情的淡泊早已经习惯。
裴淳赋之死不光彩,而且皇上明确已经撤了他的职,不在其职,那些往日巴结的地方官员都不来了。
葛氏更不想大费周章,就听了晋王的意见,将其葬在小女儿的墓地边上,也算是给他最后的体面吧。
做为嫡子裴从安,披麻带孝打理丧事。
裴府住着心头忐忑不安的妾室韩氏得到消息,这一下不能安心了,穿着白衣登门奔丧,结果任府的大门还没有摸到就被府卫给赶了出去。
韩氏一心只顾着儿子,此时突然失去了裴淳赋这个靠山,她突然醒悟过来,没了男人撑腰,她啥也不是,而那奢华的裴府不日就要被收走充公,指不定是下一任知州的住所。
人一死,所有的财产粮米、荣华富贵皆带不走,活着的小妾更无安身之地。
尤其任家人不理韩氏,葛氏更是懒得看她一眼,韩氏一路跟着出丧的队伍,得知裴府嫡小公子不仅没死,还健康的回来给老爷奔丧,韩氏受不住,走到半路就气晕了过去,是下人抬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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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人接连奔丧,个个心头都不好受,好在裴家还有希望,还有一个弟弟能平安归来,裴从安更是改过自新,守孝的他第二日就跟在了魏大儒的身边,开始没日没夜的念书。
裴府的变故,更是令裴从安一夜之间成熟了,魏大儒对他也是寄予了希望。
而一同从竹园下山的宋六,带着两个儿子,在这一日清晨过来找宋九。
一直待在王府,跟在王府嫡子身边,不清不楚的,而今她想开了,她想跟着任家人做生意,她要在苏州城里扎根,不打算回安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