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挑战四极啊?这是去地狱吧!
饶是浮生听完也不禁汗颜,元初内部存在这么多的真神痕迹真的没问题吗?
浮生惊声询问:“这些地方忘仙竟然不管?”
“要是能管肯定早管了,哪可能让这些东西存在整整十万年。”
“可、这不是矛盾了吗,忘仙为什么还反要支持这么危险的活动。”
“那能怎么办,人类的开拓精神是不可磨灭的,即使不管,也总有人会作死去挑战极点。
正如协会的宗旨——「因为山就在那里」。
所以,与其让他们平白送死,不如由官方提供帮助。”
浮生觉得自己离真正加入忘仙可能还有一段距离,想到要在月底考勤之前填报好志愿就头皮发麻。
果然还是来荒芜里散散心好啊,最好拖到下个月再回去。
浮生也不知不觉间没良心的想到。
浮生抱着膝盖,咯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浮生轻快地抹掉眼角的泪痕,摇了摇头,“嗯,无量你果然和洛云图完全不一样啊。”
“莫名其妙。”无量冷淡地抛出一句。
“不,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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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感觉吧……洛云表面看起来很深沉,但他却总待在能看到光的地方。
无量却截然相反,特意地表现出孑然一身的轻松洒脱,但内心一直冷冰冰的。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即使当面听到这近乎刻薄的评价,无量却依旧没表现出任何不爽,反而如夜色一般平静。
“果然啊。”浮生放下心来。
无量只是象征性地耸了耸肩,“没办法,我就是这样无趣的人。”
在沉默中,浮生反而越发觉得无量有趣起来,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无量你很适合守夜人的工作呢。”
无量眼神飘忽,好像被勾起了一些悠久的回忆。
最终叹了口气,怅然开口:“我做过很多工作,不乏有守夜相关。
我也有很多个身份,和尚、道士、商人、酒保、音乐人……
太多太多。
可是在最初,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甚至……一个只想和爱人长相厮守的平凡青年。”
无量突然不知为什么,想把一些事说出来,不吐不快。
也许,浮生就好像有神奇的魔力一般,总被别人当做树洞倾吐真心,或者……真心话回收站?
打从学生时代的敬老院义务活动开始,时常聊着聊着就让人忍不住说出“想当年啊……”这类的话语。
“后来呢?”浮生轻声询问。
“她死了。”
“啊?”浮生惊讶地声音都走调了,这个发展突兀的让她意外。
但……又合情合理。
“她是忘仙的一个编外人员,在一次任务中受到了严重的污染,忘仙处决了她。”
无量冷漠地陈述着,没有赘述任何多余的细节,浮生神色低靡、沉默不语。
只有无量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似乎夹杂着些许困惑和愤慨,“我恨透了上头那些老古董的冷漠。
我那时真的伤心极了,可能那是我最后的正常情绪了。
我抱着她的尸体,想要救她,但回天乏术。
我只能在佛前磕头,但它没有显灵。
我就一直磕啊磕,磕到头破血流。
一直磕。
磕到我的血将那佛染成了一尊邪佛!”
无量绷紧了拳头,咬牙强忍着情绪。
但一瞬间的松懈,它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惨淡的笑容。
平复了一阵之后,无量接着说:“再后来,我走了很多地方,学了很多功夫。
欺师灭道、杀人放火,这些我都玩腻了,我现在只对一种报复情有独钟。
我要让他们死的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最后,我有点倦了,就找个地歇脚,开家小店,干些安稳的营生。”
“唉,”无量从回忆中抽出,无奈地感慨,“我这种人真是罪该万死,但,这个社会又缺我不可……不是吗?”
无量打趣地看向浮生,不知他这句话究竟是自嘲中掺杂着自恋,还是意有所指地指桑骂槐。
浮生不敢恭维,应付了几句就匆忙下去了。
洛云图还是醒着地,好像也没有去睡的打算,看了一眼归来的浮生,便收回视线。
浮生仓促地从他身旁经过,揉了揉困倦的眼角,心中莫名感慨。
无量真的是一个性格恶劣的先生啊。
·
洛云图彻夜无眠,从头到尾都在思考明天的对策。
一百零九人。
说实话这个数字远远低于了洛云图的预期,失望归失望,但每一个能在元初称得上天才的人都是难能可贵的战力。
领袖并不好当。
排兵布阵、战略决策、物资统筹……这些都不在洛云图擅长的范围。
虽说自己只是个暂代,但洛云图没可能轻易的让贤。
毕竟,这个位置所能带来的好处的确很大。
这些参赛者,他们来自元初的各大势力,大部分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这么一班子人杰前树立威信、博取信任,即使最后能留存的人少之又少,但只要能活着离开,可以说都会成为洛云图在元初无形的助力。
洛云图是有私心的,比如,如果有一天洛云图真的逼不得已和忘仙撕破脸皮,再次沦落到那种人人喊打的逃亡地步。
不说能登高一呼、举一千从,至少看在情面上,别太看不过去。
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还只是涉世未深的少年,能够和洛云图竞争这份“好处”的人不多,但难保不是没安什么好心的家伙。
所以只能由我来,我只相信我。
忘仙十二啊忘仙十二,你可真是送来了一份大礼,你又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我不相信世上有无法解开的谜题,希望最后,能够不虚此行。
良久,天空再度扭曲了起来,油绘的太阳爬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