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数第三沓文件第十六张,今天早上就送过来了。”安雅替万夏翻了出来,在手上先阅览了一遍。
“张北城?!”安雅的叫声高到破音,张大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嘴里骂骂咧咧地咕哝了几句。
万夏一阵好奇,接过文件发现总共两人参赛。
第一个金发的少年,看着就像万夏当初那么稚嫩,可能还相信着拯救世界啥不切实际的空话吧。
万夏翻开下一个人的档案,文件上贴着醒目的照片吓到了。
一个一脸贼笑的大叔,八九十岁的老骨头。
这和上一个人的反差太大了,万夏一时接受不了,一看档案半神,万夏连忙往下看去,只见着除此之外一栏栏填的全是未知。
阅读着那简短的介绍,万夏从字里行间只抠出一个词来,这妥妥的关系户,谁让这人参赛的?
看向安雅,她正捂着脸连连摇头。
万夏似乎猜到了什么,一幅生动的图画在脑子里勾勒,他已经完全能联想到叶明和张北城这俩个老不要脸的勾肩搭背一脸贱笑的场景了。
甚至有一种可能,既然安雅也认识他,那这个张北城说不准就是神盟初创时的某位元老级人物,而让这中元老参赛…………
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耍无赖真的好吗。
上头有这么一位盟主,让万夏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神盟迟早要完。
·
学堂。
一卷竹简在周简手中砸着,这位多病的弱书生正闭着眼给学生们念诵着诗词。
红泥手炉亭栏外,朗朗书声共蒲团。
“布谷!布谷!”鸟儿准点地前来报时,周简睁开眼将它挥手赶走,学生们早已一哄而散冲出教室。
毕竟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谁又能按耐住性子学这枯燥的诗书呢,倒是道法课程一个比一个起兴。
周简无奈地拉长嘴角,望向屋外的假山荷池,庭中添水敲竹,慵懒无比。
就连周简也不自觉挽起长袖,枕臂出神。
但很快就有人破坏了这份惬意。
一道音讯顺着无形的丝线连到周简身上,脑中传来了叶明那家伙的声音。
「周简、周简,听得见吗?」
周简揉了揉眉头,担心又是这家伙惹了什么事,「你说」
「你瞧这不龙门那边的新秀赛要开了嘛」
「你决定就好,这些玩闹的东西我应付不来的」
「嗐,说这话干什么,其实就是想找你学堂借个人」
「守拙吗?那丫头的性子,确实也该让她好好磨炼下了」
周简刚想说他终于能做些有用的考虑时,叶明的下一句话立马就粉碎了这个想法。
「守拙?不不不,我要那个叫南阳的,就金头发那个,上次去你那的时候看到他,老子一眼就看出这小子他娘的是个人才!」
周简顿时哑口无言,最好的不选偏挑最烂的。
什么人才?
上次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洛云图抄咱们家底的时候!
「行……我尽量」
周简尽力舒缓心中的怒气,已经不再多想关注新秀赛这方面的事务。
「哎呀我就知道周简你最好啦」
丝线断裂,周简又揉了揉眉头,抬头看去,教室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守拙跪坐在蒲团上,注视了周简许久。
“有什么事吗?守拙。”
守拙恭恭敬敬地起兴行礼,“先生,敢问读书何用之有?”
周简闻言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何故有此一问?”
“学生心想,明理,无用。”
守拙的声音毫无波澜,却也因此掷地有声,仿佛她已将自己所言皆视作了真理。
这让周简不得不用心回答了,“确实,你说得对,人大可稀里糊涂枉活一世,也不必非得去明了自己的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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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周简反问:“可,何为有用?”
守拙陷入思索,抬头回答:“修道习武,敢尽天下。”
“一个书生可顶百千个武人呢。”周简砸了砸竹简,笑着说,“那就姑且当是这样,你大可照着此刻的心境去做,唯有践行过的才是真理。”
“受教了。”
守拙再行礼,欲告退,又言,“敢问先生可懂武?”
守拙看着沉默的周简,没再说什么,径直离开。
周简发劲一握竹简。
这丫头,一介学生竟试探起我来了。
周简摇摇头,上课铃声鸣叫,教室内余下的几人也纷纷往道法课的场地冲去。
“南阳你留下。”
金发的少年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人堆中回过头跑向周简。
站在周简面前,南阳脸蛋绷紧,既亢奋又紧张,还有点忍不住想要蹦两步。
周简看了一眼如此稚嫩的南阳,一时连做三声叹气。
南阳慌了,大脑飞速运转。
我这是又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