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是拿了一个极大的软尺,在河岸边量地,又是掏出打桩工具,测量岸边土壤土质。
伍全跟在他们身后,时而点头,时而发问,王汝谦耐心作答,一一讲解。
沈筝在旁看着他们熟练的动作,脑中有些发愣。
若不是他们脑后挽着发髻,身上着着长袍,光看他们的动作,沈筝真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
丘央感叹道:“若非有大人您,小人这辈子都不敢想,咱们县会有修建码头的这一日。”
沈筝笑着摇摇头:“莫这么想。方才王大人也说了,这片广阔的地界和宽阔的河道,本就是下河村天然的优势,就算没有本官,同安县修建码头通河运,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丘央不这么觉得。
方才那位王大人的话他确实听到了,可就算下河村有天然的优势又如何?这世间被埋没的,被忽略的,被忘却的人和地,难道还少吗?
若良驹遇不到伯乐,什么也不是。
“诶——刘骥。”王汝谦今日心情好,话也多了起来。
他一边干活儿,一边与手下唠着嗑,“你腰如今如何了?那大夫开的‘神药’有用吗?若是身子不舒服,你就到一旁歇着去,莫要硬撑。”
被问话的刘骥还未应答,旁边一位稍年长的中年男子便笑着开了口。
“还‘神药’呢,看那老头那模样就是个江湖骗子,带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一看便是随便拿点药渣子糊弄人呢,有用才有鬼!”
刘骥抬起头来,脸上挂着笑,继续听中年男子说着:“让你别吃让你别吃,非要吃,若是将人吃出毛病来,多的银子都砸进去不说,身子还不见好!”
王汝谦低头绕着绳索,显然信了他的说法,“依本官看也是,那老大夫开得也不是外敷的药膏,而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小刘你啊——还是得多注意着点儿,听本官话,一旁歇着去吧。”
被二人调侃又关心的刘骥抿嘴一笑,站直身子道:“大人,您且看。”
在二人猝不及防的目光中,他双手撑地便是接连两个跟头,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又利落,面上丝毫不见病痛之色。
一举动看得王汝谦是目瞪口呆,手中绳索“哐当”落地。
“这都行?你腰真好了?都能翻跟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