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如此厚一本旷世之作,怎能就像给一张手纸那般简单,手一递,一塞,就、就这么......
李时源咬牙,转头唤道冯千枝:“千枝,去,取纸笔来。”
不过片刻,李时源便题好了一契书。
只见他手腕丝毫未作停顿,洋洋洒洒签上了自己大名,又从怀中掏出一物件,推给沈筝。
“沈大人,这是老夫与千枝的户籍,您若不嫌,那我师徒二人便落户在您同安县。往后您去哪儿,我师徒二人跟到哪儿。户籍就交由您保管,我师徒二人,这辈子都不会背叛您。”
冯千枝跟着重重点头,再次倒戈。
“沈姐姐您放心,千枝会替您看着师傅的。”
李时源气急,“小白眼狼,怎么说话的!”
沈筝接过契书,定睛一看。
还好,不是卖身契。
上面也只写了沈筝与李时源行雇佣关系,沈筝是雇主,李时源则是打工人,不过......
沈筝一笑,问道:“李先生这工,要做一辈子的?”
李时源笃定点头,“沈大人,不是老夫非要带着千枝赖上您,而是这本就是老夫毕生所求。故而老夫愿将后半生全身心投至其中,还望沈大人成全。”
“落户没问题,但契书......便不必了。”
沈筝说完,便当着李时源的面,将手中契书撕成两半。
“沈大人!不可!”
李时源伸手便想阻拦,可沈筝撕的只是薄薄一张纸,哪有他丝毫反应时机。
他心中感动,开口道:“沈大人......老夫知晓,您这是信任老夫,老夫自是问心无愧。但老夫得了您莫大的帮扶,自是也想聊表衷心......”
“什么衷不衷心的。”
沈筝将草纸揉成一团,在桌上搓着玩儿。
“李大夫,你我二人是合作关系,而非雇佣关系。本官出银子出书,你出人出精力,最好是替本官带出个千儿八百个优秀大夫来。”
李时源本还在感动,但听到“千儿八百个”时,感动不复存在。
他颤巍巍抬手,“您说多少大夫?”
“千儿八百个。”沈筝面色如常。
李时源不可置信,掏了掏耳朵,又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