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哥还说:谁和谁,各自要什么,再用什么做交换,以达到自己的需求。而商人的存在,便是在中间撺掇,用快速替双方达成需求这一方式而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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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若是东部的粮食极少,那从其他地区运粮食过去,就一定能赚到银子。
看起来好像是稳赚不赔的生意,为什么没人去干?
方子彦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回答了他:“少量的粮食杯水车薪,说不定还未走到便被抢了。大量的粮食运输困难,且粮食愈多,粮价愈低,商人的利益也愈低。”
是余南姝。
方子彦见她过来,双眼一亮,他昨日便想和余南姝交朋友,奈何她一直跟着知府伯伯,不给自己机会。
眼下他连余南姝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光想着凑上去与她说话交朋友。
他还未开口,裴召祺又说话了:“量多量少,是主要问题,但朝廷与官府在其中的作用,也至关重要。”
余南姝迈着步子往他们走,赞同道:
“官府手段松散了,商人定起价来不知轻重,苦了百姓。手段严厉了,商人则发不了‘国难财’,自是不愿意过来。”
裴召祺接话道:“朝廷也势必不会作为,若商人刚有动作,朝廷拨粮赈灾,那商人就处在必定亏损的局面,且如此做,保不准便会被官府的人盯上。”
灾荒年间,无论如何,左右都苦了百姓。
百姓知晓自己疾苦,却不知,在囤粮这场战役中,他们从来都只是商人棋盘上的棋子。
早几年同安县人也是饿过肚子的,裴召祺深以为意。
他看着堆成小山包的稻谷和延绵不绝的车队,突地笑了。
“大人此举,恰好是这一难题最好的解决方法。”
余南姝看着沈筝的背影,眼中的崇敬之情也愈来愈盛。
“祖父说,那日我们自上京出发时,朝堂上还未有人递出赈灾粮折子,各地刚秋收,谁都不愿做出头鸟去得罪人。好在沈姐姐心怀天下,东部人民运气很好,他们会感激她的。”
裴召祺与余南姝二人从容交流,两个小大人,倒是将如今东部局势分析出了一二。
倒是苦了方子彦,刚开始还听得懂,二人越往下说,他越觉得云里雾里。
谁说话他便看着谁,想引起对方的注意,谁知二人没一个搭理他。
方子彦自觉被朋友们抛弃了,伤心难受之余,一跺脚往县衙外跑去。
“他怎的了?”余南姝问。
她昨日便觉得,这个小胖子憨憨的,如今气鼓鼓的模样,像极了发面团子。
裴召祺面上有些懊悔,“方才我竟忽略了子彦,我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