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早就知道,今日朝堂之上,会有一番鏖战。
所以他昨日早早就睡了,还特意点了安神香,就是为了今日发挥不失误。
“阙卿是不信余正青,还是不信永宁伯,亦或是......不信朕?”
他话中警告意味明显,与往日在朝堂与百官争论时的气势截然不同。
无他,今日他可太有底气了,今日在朝堂之上,没人能吵得过他。
阙太林先是一愣,随后俯跪在地,嘴里说道:“陛下恕罪,臣绝无不信陛下的意思,只是这两样物件可谓是关乎我大周社稷,臣以为自当谨慎确认才是,待永宁伯到柳阳府确认之后,再论功行赏也不迟,也算是不愧对百姓。”
天子双眼微虚,冷笑出声:“爱卿的意思是,朕不顾社稷,愧对百姓?真是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阙太林没想到今日天子战意如此之盛,连忙擦了擦额间冷汗。
天子见他不说话,继续刺道:“此事若假,朕就砍了沈卿的头,但此事若是真,朕可否能砍爱卿的头?”
文武百官闻言猛地抬头,这还是他们所熟知的天子吗?
阙太林惊得眼睛都要瞪了出来,忙看向崔相,希望这位老大哥能替他说说话。
可谁料往日极力反对天子广开科举崔丞相,今日是眼观鼻鼻观心,连一个眼风都没给他。
当然不给了,崔相想。
今日天子将那两个物件拿出来之时,他就知道,这一战,他们败了,且还败得很惨。
这不,户部工部那两个主力都临阵倒了戈。
此时他只希望这场战役莫要将他扯进去。
可天子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般,“崔相,你乃百官之首,你来说说,阙卿的头,砍不砍得?”
崔相:“......”
他瞪了阙太林一眼,向前一步恭敬道:“陛下,永宁伯一生为社稷,永宁伯之子余正青也是正直之辈,在传递消息之前,自是确认了消息的真伪的。”
天子笑了,问道:“那就是砍得了?”
崔相又瞪了阙太林一眼,心道陛下今日怎的动不动就要砍头。
他还是不答,只是说:“陛下圣明,广开科举,将沈县令这般能人招入我大周朝堂,臣佩服不已,若非此时车队已经出发,臣都想随永宁伯一同前去,瞧瞧那位沈县令,该是何等的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