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又摇头:“下官也不知道算不算。”
她本想往后再说王广进一案,但看余正青这模样,今日不说是不行了。
沈筝喝了口茶水,缓缓将王广进弑父一案说了出来,就连余正青听见议罪银之时,都是一愣。
“亏你能想到议罪银,这制度都有多久没人用过了,没被废除,大概率是没多少人记得。”
沈筝自知钻了律法的空子,但如今生米已煮成了熟饭,故作赖皮问道:“大人如何看?”
余正青一笑:“你衙中的案子,判都判了,本官能如何看,难不成把那王广进抓去砍头?就凭如今你在同安县的威望,本官可不敢忤逆你。”
沈筝知道,余正青是看她方才心情沉重,故意说这些话来逗她开心,但不可否认,她心中的郁气确实消散了些。
她回想着昨晚王广进“威胁”的话,对余正青说道:“大人,下官若是收购了王家庄子的稻种,总觉得......”
“总觉得断了他的财路。”余正青直接说道。
沈筝昨日一直在想,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源于何处,却一直想不太明白,但余正青今日一句话就道清。
“正是这种感觉,大人,还望您给下官解惑。”
余正青端起茶盏抿了口茶,看着窗外说道:“沈筝,这是好事,但本官今日才知道,你竟然还是个小迂腐,甚至目光还有些短浅。”
沈筝闻言心神一震。
她从不是自负自满之人,如今余正青也算得上她半个师长,余正青的批评,她自是听得进去的。
她开始在脑中细想,若是她接受了王广进的提议,对她,对同安县,对柳阳府,或是对整个大周,有何助力。
余正青接着说道:“虽说今年你同安县收上来的稻种够咱们整个柳阳府栽种,但大周,可不止咱们柳阳府。”
“沈筝,本官知道你重诺,但有时候太过重诺算不上好事,因为那样,你的行事,会被套上一个无形的枷锁。”
无形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