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茂拿起水壶欲去打一些热水来泡茶,被余正青拦了来下。
“咱们说事便可,不必讲理,坐吧。”
三人入座后,余正青率先开口询问:“据本官所知,鹤洲府应当不至于让居民流落四窜才是,你们那时究竟是生了何种变故?”
李宏茂垂眸,将之前给沈筝讲过的来龙去脉又讲了一遍。
待他讲到理寿县衙强逼他们交出户籍时,余正青感觉一股火直接从他的心口烧到了天灵盖。
他的额间青筋暴起,右手猛地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盏都跳了起来。
“畜生!简直枉为父母官!好一个理寿县衙!”
余正青双手握拳放在桌上,呼吸急促不已。
虽理寿县并不属柳阳府所辖,但他与鹤州府的知府称得上相识,以他对那人的了解,应当不会授意县官做这种事才是。
沈筝见他的面色因为暴怒而变得涨红,将壶中的凉水给他倒了一盏。
“大人息怒。”
余正青深吸了两口气,将心中的怒气平缓下来,他在这同安县衙发怒,解决不了问题。
虽说不是他柳阳府之事,但他今日遇到了,那他就是要管。
待他回柳阳府之后便修书一封给鹤州知府,他倒要看看,那理寿县令是何方神圣,竟如此狂妄!
他开口问道沈筝:“别的县对流民都极不待见,为何你会将他们留下,予他们户籍不说,还给他们住所吃食与工做?”
沈筝心知表现的机会来了,但她并未夸大其词,而是实话实说,将那时心之所想说了出来。
“回大人,一是那时县里正欲开工挖渠,下官想着白来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便问了李先生与他的同乡是否愿意留下,若是愿意留下挖渠,那下官便给他们民籍。”
“不过那时挖渠,我同安县民是有工钱的,李先生与他的同乡们并没有,只是每日餐食管饱。”
“二是下官确实不忍看李先生一行人流落在外,我同安县虽说并不富裕,但地还是不少,给他们一处容身之所,不难。”
余正青一听便知道她话中并无弄虚作假,赞许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