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布衣微欠身浅笑道:“周驸马若觉得微臣所做的不够稳妥,可另行召陈大人再来看一遍……”
话音未落,只听赵莞笑道:“赖大人精通风水,曾任国师,布个护身阵而已,怎会不稳妥呢?耀昌,是你将事情想得太过严重了……”
对此,赖布衣依旧是一副淡然处之状,微欠身道:“莞公主若无其他示下,微臣便告退了……”
却听赵莞挽留道:“赖大人且留步,本宫尚有些事,需要赖大人指点迷津。”
闻言,赖布衣谦逊的又一欠身道:“莞公主言重,微臣只不过是懂得些风水法门的皮毛而已,且又是一介凡夫俗子,岂敢与人指点迷津……”
赵莞报之一笑后,说道:“虽然说,赖大人已非国师,不在其位,自是不谋其政……然,赖大人向来是忧国忧民的。本宫相信赖大人的心,依旧是向着朝廷,忠于皇兄的……我大宋自定都临安以来,皇兄持政的艰辛,是有目共睹的。如今,才见这半壁江山有些起色,旉儿却在此时殁了……旉儿是皇兄的独子,是大宋的储君。这不仅令得皇兄受到重创,亦是对大宋的重击……此乃政事,本宫一介女流,原不该过问。但实在是忧心于大宋的今后,故,想请赖大人占卜一下大宋将如何延续国祚……”
她说着,顿了一顿后,接着道:“当然,本宫也知窥探天道,泄露天机者,会受其反噬。赖大人有所顾虑,也是情理之中。加之,这也非本宫该过问的事。赖大人若不愿为之,本宫也不强令……”
赖布衣已明其言下之意,乃是要自己推算储君,遂作轻笑一声后,欠身回应道:“莞公主有忧国之心,乃属难能可贵……至于,探窥天道,泄露天机者,会受其反噬。呵,微臣既入了风水门中,就早将自身的福祸看淡,但求能以己之所学,为人化厄转运……莞公主若想让微臣占卜大宋的运向,但请给微臣一些时日,以便详加推算……”
对于赖布衣的这番回应,赵莞尚且满意的点点头道:“嗯,时间不是问题,只要届时,赖大人能给本宫一个说法便是……”说罢,抬了抬手,以示意其告退。
待赖布衣走后,周耀昌语含讥诮的道:“呵,这个赖布衣是开窍了吗?竟也学会了圆滑应事……”
赵莞眉梢微挑,勾唇道:“能让一个向来自傲又淡泊名利的人,为保眼前所有而变得审时度势,虚与委蛇,也是不容易啊……”
转而,她抚了抚额后,对赵旭和裴姝意道:“旭儿过些时日便要护送旉儿的棺椁去铁塔寺,姝意,你可要好生替旭儿打点一切。行了,本宫也乏得很,你们回府去吧……”言毕,在丫鬟的左右伺候下出了亭子后,向花园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