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冽宸没有放手，反而用力一抽，把拐杖从他的手里拉开，重重地摔在地上，布满了血丝的锐眸，泛着寒意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苏清婉杀死我妈，你是早就知道了？”

霍震南本来正怒火中烧，听到他这严厉的指控，顿时就像被人从头淋了一盆冷水，身影不稳地往后退了一步，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喉咙就像被什么塞住了，说不出话来。

“你明知道她是杀人凶手，你还护着她，处处帮她掩饰，让她逍遥法外，你对得起和你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结发妻子吗？”

霍冽宸用力攥住拳头，眼里弥漫着愤怒的恨意。

“我……”霍震南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伤感，难过地说，“我知道是她杀了夫人，我也想把她绳之于法，但她怀了我的骨肉，我能怎么办，把我的儿子送进牢房里吗，我做不到，我只能等她生了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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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无数次想把真相说出来，但每次想到她肚子里怀着的孩子，他就不忍心，他已经很对不起沈英杰，他不能让自己的老来得子也……

霍冽宸看着他，冷笑，讽刺地说：“你已经一把年纪了，你以为你还能行，你还能生得出儿子吗？”

沉浸在哀伤里的霍震南，蓦地听到他这话，顿时一愣，抬起头来，看着他：“你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尽欢一看情形不对，赶紧上前抓住霍冽宸的手腕，看着他轻轻摇了一下头。

霍震南不是笨蛋，一看眼前这情形，疑心顿时就来了，着急地追问：“冽宸，你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快说。”

霍冽宸低头看了苏尽欢一眼，见她这么着急，立即深吸了一口，把怒火压下去，淡淡地说：“所有事情的源头都是你，你不配再拥有儿子了，现在那孩子不在了，就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你死心吧。”

苏尽欢说得没错，尽管苏清婉坏事做尽，但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能一时口误害了他。

霍震南的脸色顿时陷入了挫败，看向外面已经亮了起来的天空，难过地说：“是老天爷要惩罚我了，你要报应就报应在我的身上好了……”

在一旁冷静地看着一切的艾玲，唇畔渐渐泛起一抹诡异的浅笑，这就有意思了。

手术室大门上面的红灯总算是灭了，一脸疲惫的医生从里面出来了，苏尽欢立即箭步冲上去，激动地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抹遗憾的神情，平静地说：“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失血过多，求生意志低，终究没能抢救过来，你们准备后事吧。”

“清婉……”苏尽欢立即伸手捂住了嘴巴，看着身上已经盖上了白布从里面推出来的苏清婉，她转身扑进了霍冽宸的怀里。

霍冽宸伸手抱着她，手掌在她的背上轻轻抚着，低沉的嗓音有些嘶哑地说：“这是她应得的报应。”她杀了这么多人，这是她应该承受的结果。

苏尽欢在他的怀里冷静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来，有些难过地说：“这对她来说，也算是解脱了。”

她看向没有走过来，却神情凝住了的霍震南，慢慢紧攥住拳头，苏清婉已经遭到报应了，他什么时候也会有报应？

艾玲扶着霍震南，不断安慰着他：“霍爷，生死有命，这又不是你想看到的，你不要难过，既然孩子不在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你先把药吃了吧，我担心你的血压又会升高。”

看着被推走了的苏清婉，霍震南仿佛苍老了好几岁，脸色变得很苍白，手掌也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他伸手接过艾玲递过来的药，不小心掉了一颗，艾玲赶紧重新给他拿了一颗，直接送到他的唇边，说，“老爷，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