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卷着雪花飘啊飘,飘啊飘,一辆象牙白色的奔驰S级W108轿车行驶在漫天大雪之中。

有希子蹙着眉,看着手机上的地图,“前面就是最后一处,是一栋建在山崖上的别墅,周围没有信号塔,所以那里没有手机信号。只不过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找个座机给我们打个电话。”有希子有些烦闷,“优作,我怀疑有些住宅地图上根本没有标注。”

“有可能吧。”工藤优作注视着前方蜿蜒的山路。

“前面两处,要么是没人住的危房,要么就是还没盖好的新楼。希望能在这里找到孩子们。”有希子嘴上是这样说的,但内心惴惴不安,她看向同样眉头紧锁的优作,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轻声呢喃道,“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工藤优作双手紧握方向盘,象牙白色的轿车行驶在曲折陡峭的山路上,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飘飞的白雪遮挡了视线,肉眼的能见度很低。

有希子看向车窗外,陡峭的崖壁距离车轮可能不足一米,若是稍不注意或许连人带车都会坠入山崖,她不敢和正在开车的优作商量什么,只求能早点见到孩子们的身影,也希望这场雪不要继续下了。

风雪暴躁,横扫着每一个角落,车里依旧温暖如春,然而有希子的心情并不像车里的温度一样那么美好,反而更像车窗外任由狂风卷起的雪花一样。

工藤优作察觉到妻子的异样,宽慰道:“别那么紧张,我们要相信新一和明月。若他们能解决好这一切,那么我们也可以放心地离开日本,去洛杉矶生活,你说不是吗?”

“你就这么确定小新不会和我们去洛杉矶?”有希子听到丈夫说的话后,原本紧绷的心稍微得到了些许缓解。

工藤优作微微叹了口气,雨刮器来来回回,却扫不完落在挡风玻璃上的白雪,“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我们无法陪伴孩子的一生,迟早他是要独立的。再说我们不都知道他对毛利家那个女孩的心意吗?明月我们可以带走,但小兰呢?”

有希子烦闷地叹了口气,看向窗外,此时的雪花不再是轻盈的舞者,而是化作了尖锐的利刃,被风驱使着,无情地切割着一切暴露在外的物体。

车继续在蜿蜒的山路上缓慢行驶,这条山路也许走不到尽头。

轰!

突然头顶上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火光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目。

工藤优作连忙将刹车踩到底,车在已经结冰的道路上滑行一段距离后,才稳稳停住。

无数的碎石从天而降,落在距离车头约莫五十米的地方,一座吊桥从上方悬崖处坠落,溅起无数的尘埃与雪块,老旧的木头因撞击摔得四分五裂。

工藤优作果断倒车,迅速脱离了危险区域。

最终随着最后一颗石子滚落山崖,象牙白色的奔驰S级W108轿车在半山腰的地方停住了。

有希子和工藤优作下车,看着面前坠落的石块和粉碎的吊桥,发现无论是上山还是下山的路都被碎石堵住了,他们被困在了这里,而且手机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信号。

冰冷刺骨的寒风,卷着如利刃一样的冰雪,划得脸生疼。

有希子站在路边的峭壁上往下看,乱石嶙峋掩盖了回去的路,肯定是无法开车回去的。

工藤优作抬头看向爆炸的方向,半截吊桥还在风中摇摇晃晃,不由地皱紧眉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弥散在心头。

失去车子的庇护和暖气的加持,宛若利刃的冰雪在脸上划出细小的伤痕,冰冷刺骨的感觉席卷全身,蔓延到四肢百骸。

洁白纯净的雪上出现了一抹猩红。

在崖上别墅里,随着录像带播放结束,屏幕上的雪花点也消失无踪了。黑洞洞的屏幕就像深渊,凝视它的时候,它也在凝视你。

放映机咔哒一声停止了工作。

房间里静悄悄地,每个人似乎都各怀心事。

妃英理看了下腕表,此时刚好是晚上七点整,向众人展示了有尻形森太郎签名的委托书,告知在座的五名继承人所谓的遗产争夺战正式开始。

“这个谜题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利了!”椎名爱理莎忧心忡忡地看向明月,“我们根本不知道厄科是什么,还有那个赫拉什么斯……”

工藤新一托腮沉思,嘴里念念有词:“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还有低音大提琴,这些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书房桌子上的那些人偶。”明月轻声说,尽量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环顾一圈周围后,继续说,“只不过那些人偶究竟代表什么意思,我暂时没想清楚。”

柏桓深吸一口气后,看向身边的垂着头沉默不语的山田春梅,提议道:“我们出去走走?”

山田春梅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妃英理看向窗户,巨大的雪花砸在窗户上,虽然在房间里听不到外边的声音,但也能感受到外边的寒冷,提醒道:“现在雪下的很大,你们确定要出去吗?找寻宝藏也可以等雪停了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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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春梅看了眼身边的柏桓,对着妃英理郑重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我和柏桓多穿点衣服就好了,再说我们可不是孩子,这点风雪不会感冒的。”

妃英理也不再劝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们穿好厚实的大衣,围上了蓬松柔软的围巾,戴上保暖的帽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柏桓和山田春梅手挽着手打开了别墅的大门,飞雪和冷风倒灌进别墅,室内的温度陡然降低许多。他们俩走出了别墅,茨木管家将大门关上。

明月望向窗外,那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飞雪里,落下的雪花掩盖了雪地上的足迹。

“你问这些有什么用?!”茶夫人的声音十分尖锐刺耳,众人侧目而视。

少楠少爷低垂着头,站在自己母亲身边,垂落的发丝将他的表情遮挡了大半,看不清楚此时少楠少爷的表情究竟是愤怒,还是哀伤。